有力气从地上爬起,只能疯了一般朝着周岳说道:“周伯父,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吧。传国玉玺已经被王家通过苏家暗中送给了皇帝,玉玺和宝藏,你一个也别想得到。”
“你当年卖主求荣,背弃我师父,这是枉为人臣。我师父与你情投意合,竹马之情,你却临阵倒戈,这是枉为人夫。桐哥敬你爱你,你却为了巩固侯府地位,将他作为联姻工具,甚至今日对他刀剑相向,丝毫不顾念父子之情,这是枉为人父。你无忠、无义、无情、无爱,你心里除了自己,什么都装不下。你这样的人……究竟是怎么混到定国侯的位子的?”
周岳没有辩解,对于玉玺的事情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冷笑了几声,将凤鸣剑横在韦秋的脖间:“你误我大事,走好不送。”
眼看着刻着凤羽的长剑就要划破韦秋的颈间,突然听到男声传来。
“够了,周岳,收手吧。”
韦秋突然想起,自己最初听见的脚步声,好像是五个人的。
☆、死别
“你怎么会在这里?”看清了来人,周岳的表情突然有一丝的松动,凤鸣剑从韦秋的脖颈间滑落,随后指向来人。
“别看了,你带来的人早都被我杀光了。”来人正是韦秋口中已经身死多年的魏王韦圳,他浑身浴血,身上的素衣已经被染成暗红,他朝着周岳平静地说道,“周岳,别来无恙……或许我现在该称呼你一声侯爷。”
故人一别,二十六年。
本以为生死殊途,如今却又见了面。
“师父……”韦秋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他没有想到韦圳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更没有想到……他居然记起了周岳。这不就是意味着,师父身上的忘情丹……也失效了?
韦圳笑着朝他点了点头:“秋儿,我此番就是为了报仇而来的,你不必介怀。”
说话间,韦秋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将龙吟剑扔给了韦圳。
龙吟剑沿着地面,滑到韦圳的脚下,韦圳将剑从地面踢起,随后剑在空中转动了一圈,静静地躺在了他的手中。剑归原主。
当年,魏王府里一起练剑的少年,今日站在石门前,心中想的却是你死我活。
“二十六年了,我还是恨你。”韦圳淡漠地看着周岳,“我不介意你娶亲,也不介意你生子。可是我介意你暗中和韦端勾结,背叛了我。”
“你当我为何要背叛你?”
周岳狂笑了两声。
“当然是因为你让我恶心。只要一想到我要和你上.床,我就恶心极了。韦端是没有你厉害,也没有你适合当皇帝,可韦端不会让我跟他上.床。”
“原来如此,原来你嘴上说着喜欢我,其实心里是这样想的。我还以为你是真的爱过我……”韦圳的声音听不出感情,也或许他早就已经麻木了,“可是周岳……我又何曾逼迫过你什么?”
当初红着脸朝我表露心迹的人是你,说着喜欢我敬爱我的人也是你。
怎么一眨眼,却成了我在逼迫你?
周岳,我是真的傻,被你骗了这么多年。
龙吟和凤鸣二剑,在自己真正的主人手里,发挥的威力实在是不容小觑。
到了韦圳和周岳这个境地,他们比的已经不是武功的功力,而是谁更准更稳,更狠……
少时的缠.绵像一场悠长的梦,那场梦,最终也只留下了无边的恨意。
周岳被逼至墙角,凤鸣剑早已离了手。
“周岳,你有今日,完全是咎由自取。”
韦圳冷着眼,看着没入周岳胸口的龙吟剑,从伤口处流出的温热鲜血,像极了当年爱人小心翼翼留在他脸颊上的轻吻。
“圳儿。”周岳不敢相信地低头看向贯穿了心肺的长剑,眼神开始逐渐涣散。
周岳和韦圳第一次相见,是在六岁。
周父远行,将儿子留在了韦府。
那天韦圳躲在父亲的身后,有些害怕的打量着陌生的男子以及他身边与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
“这是你周伯父和周岳哥哥,快叫人。”韦父拉出身后的儿子,朝他说道。
韦圳怯怯地唤了一句“周伯父好,周岳哥哥好”,随后又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好了,你带着周岳哥哥四处转转吧。”之后两个大人就离开去了前厅。
周岳拉着怕生的韦圳,说道:“我叫周岳,今年十岁。你叫什么呀?”
这是周岳同韦圳说的第一句话。
韦圳小声地回答道:“我叫韦圳。”语气里带了羞涩。
周岳走到他的身边,明明是自己将要寄人篱下,却反倒要来安抚怕生的弟弟,两只稚嫩的手牵在一处,眨眼就过了大半辈子。
可能是生命的流逝太过痛苦,周岳的意识逐渐模糊,从前的记忆再度涌现了出来。
“我叫周岳,你叫什么……”耳顺之年男人含糊地说出了这句话来。
韦圳愣了片刻,眸子中回复了一丝清明:“你说什么?”
“圳儿,哥哥带你去放风筝……”
韦圳颤抖着双手,将快要倒下的男人抱在了怀中,男人好像真的已经回到了童年,依旧在自顾自地言语着:“圳儿……你不愿意去吗?”
“岳哥哥……”这三个字太久没有喊出过口,韦圳自己听着都有些陌生,“天色已经晚了,明日再放风筝吧。”
“那好……我们现在回家。”周岳的声音越来越小,已经渐不可闻。
生命的气息飘摇而去,很难想象,只手遮天了一辈子的男人,最终会死在这么一个冰冷黑暗的地道中。
“好,我们回家……”韦圳用手合上了周岳的双眼,将他冰冷的躯体放在墙壁边。
其他人这才如梦方醒,周桐踉踉跄跄地起身,半爬半走地到了周岳面前。
“父亲……”
眼泪刷的一下.流了满面,各种各样的感情从周桐心中涌.出。
他的父亲死了,是罪有应得,可为何他还是如此伤心?
虽然周岳不是好人,但他也是十几岁时,在庭院里,一招一式,指导着周桐昆山剑法的那个男人。
高大、可靠。
自私、无情。
沉寂的空气中爆发出一声大笑,目光汇集到笑声传来的地方,居然是一直靠墙坐在地上的成亦。
“哈哈哈哈哈哈,果然有趣,有趣极了。”
成亦一直是这样的人,在这件事情中,和寻找宝藏比起来,他更感兴趣的是算计韦秋。
没人顾得上搭理他,他被谢辰揍得不轻,一时半会儿也动不了。
韦圳用剑划开了手指,将流着血的指头放进了石门中央圆盘的凹槽处。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血竟然顺着凹槽,沿着纹路,一直蔓延到门上的石刻中。韦圳又朝着手指多划了几剑,直到门上凹下去的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