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王放的脸色,显然不是逗她。实际上,自从教《女诫》那天差点捅了篓子,他便十分小心谨慎,恨不得吾日三省吾身,再不敢有不正经的言行。
王放见她被吓住了,严肃的神情里,还是免不得闪出一点点得意。
“……总之,这叫做时局不稳。万一波及到邯郸,咱们白水营也不能坐以待毙,是不是?所以子正兄要做什么,咱们听话便是,不用多想……”
罗敷静静听他说完,目光垂下,指尖描着帛书上一句“君子和而不流”,微微挑衅地朝他一笑。
“嗯,所以你……还是打算随波逐流,旁人让做什么,你便做什么,一句话也不多问?”
王放明显一怔,然后叩桌而笑。
“阿姊让我做什么?”
她却也答不出来。但以她有限的认识,觉得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向王放这样,会读书有见识的人,不是都应该……志向高远,做点有意义的事?
不求帮着白水营分忧解难,最起码,不能像现在似的,整日跟鸡牛羊马打交道,并且还乐在其中吧。
她自己没读几篇书,充其量认识两三百个字,可也从书中学到了不少名人名事,知道有学问的人通常不甘于平淡。有人胸怀远大,齐家治国;有人入仕做官,光宗耀祖;有人自己不爱热闹,挑个地方设馆收徒,培养出青史留名的学生。
别说她了。阿弟张览才上了两年学,但要是敢这么不求上进,舅母非把他揍得两眼发黑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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