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一股精液的腥味,裙子上还有白色痕迹,她只能先去洗手间清理一下身子,把胸前那块布料洗净又烘干。
磨磨蹭蹭了好半天再出来时,透过中间的环形玻璃墙俯瞰下去,刚好瞧见许承言和庄亦晴一前一后进了电梯。
“那位庄小姐的婚纱,真的太漂亮了,我好喜欢啊。”
“用钱堆起来的,不漂亮才怪。听说他们家是做珠宝生意的,难怪有那么好的钻石镶上去,这种婚纱,咱们这些平民不吃不喝攒一辈子钱也买不起,啧啧,有钱真好。”
听着两个店员的小声议论,赵虞不禁在心里嗤笑一声。
有钱确实了不起,可以把别人的尊严,甚至是生命,踩在脚底任意践踏。
天气逐渐炎热,店里已开了空调。
凉风习习,她只觉浑身都冷,四肢更是无力,只能拖着发软的腿,一步步挪到沙发旁,缓缓坐下。
原以为时隔三年,再见到恨之入骨的人,她必定也能保持平静,可惜,还是高估了自己。
她的恨,她的痛,她的悔,在这一刻,全都汹涌而至,狠狠侵袭着五脏六腑,让她险些就崩溃地瘫软在地。
大概是看她坐了太久,有店员走过来,礼貌地问需不需要帮忙。
她摇头:“不用,谢谢。”
那位店员离开后,很快又有双锃亮的皮鞋落到她面前,她疲惫地道:“我坐一会儿就好,不用帮忙。”
“还好吧?”
是商陆的声音。
她抬头,诧异地看着他:“你怎么在这儿?”
问完她就意识到答案了:“来看订婚礼服?”
“嗯。”商陆淡淡地应了声,反问她,“你怎么在这?”
赵虞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戴着口罩,没想到这样他也能认出她来。
“随便逛逛,虽然买不起这里的东西,但过过眼瘾也不错。”
商陆问:“薛子昂还没来?”
赵虞目露疑惑,怎么又扯到薛子昂去了?
商陆道:“听她们说,你是和男朋友约好一起来的,你在这里等了很久,他一直没来。”
这下赵虞反应过来了,她来店里时是假装要看婚纱的,还随口胡诌说男朋友要来,她先自己逛逛,不用跟在她身后照顾她。
结果那些八卦的店员没发现她悄悄钻进试衣间找许承言偷情,倒是脑补出了她被男朋友爽约甚至是抛弃的大戏。
赵虞懒得解释,准备直接走人,可双腿依旧无力,刚站起来身子就歪了一下。
商陆及时扶住她:“我送你回去。”
赵虞摇头,伸手推开。
等她从一楼出来时,才发现外面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雨。
她真的很讨厌雨天。
呆呆地盯着灰蒙的天空看了许久,她才想起来,自己是开了车过来的。
转身要回电梯时,发现商陆就站在她身后,也不知来了多久。
赵虞笑:“商总是自己过来的,还是和准未婚妻一起?也不怕怠慢了郑小姐?”
商陆脱下西装外套给她披上,抓住她胳膊往电梯走:“我送你回去。”
他的车在负一层,没带司机,是自己开车。
赵虞已经摘了口罩,披着他的外套坐在副驾驶座上,默默看着车子从地下室开出,慢慢驶入雨中。
雨点越来越大,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上,溅起一朵朵晶莹的水花,一股接着一股往下流淌。
看着偶尔冒雨跑过的行人,赵虞忽然笑了笑:“好像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也像现在这样下着雨。”
车子停在红灯路口,商陆双手搭着方向盘,平静地看着前方:“那天的雨,比现在还大。”
“你还记得?”
“记得,一辈子,都不会忘。”
“我也是。”
因为,那是他们都最狼狈的一天。
她大病初愈,衣衫单薄,脸色惨白,虚弱得好像随时都会被大雨冲走。
他满身是伤,腿骨骨折,身上流的血将附近的积水都染红。
那天,一具行尸走肉,遇上另一具行尸走肉。
赵虞抱紧双臂,整个人缩在他宽大的外套里,吸了吸鼻子,想哭,却没有眼泪。
好像除了戴着面具演戏的时候,她已经哭不出来了。
过了好久,商陆才开口:“唐曦。”
赵虞看着他笑:“我叫赵虞,你忘了?还是你托人找关系才帮我改的名,连曾用名都没有,唐曦,已经死了。”
商陆认真看着她:“不管叫什么,过去的事,让它过去吧。”
赵虞继续笑着:“那你呢?过去的事,你能让它过去吗?”
商陆沉默。
他没送她去她公寓,而是把人带到他住的别墅。
进门前,赵虞倚着墙壁看着他笑:“不怕被人发现我和你的关系啊?”
“发现又如何?”他用指纹开了锁,领着她进门。
“浴室在二楼,先去洗个热水澡。”
他走在她前面,上楼时忽然右腿一颤,身子往旁边歪了歪,差点跌倒。
这下是赵虞及时搀住他,问:“又疼了?”
他无所谓地笑笑:“阴雨天总会这样,习惯了。”
顿了顿,他问她:“你呢?有没有什么症状?”
赵虞摊手:“我很幸运啊,手术之后什么后遗症都没有。”
定定地看着她云淡风轻的笑脸,商陆动了动唇,犹豫之后却终是什么都没说,继续带着她上楼。
026做吗(商陆微H)
赵虞从浴室出来时,商陆正坐在落地窗旁,静静看着外面的雨幕。
面前桌上,放着他喝剩的半杯酒。
在赵虞的记忆里,认识他三年,除了必要的应酬,他不碰酒。
但就算是应酬,他也不曾把自己喝醉过。
不抽烟,不爱酒,也不沉迷女色,哪怕有她这么一个专门供他发泄欲望的情妇在身边,他也从来不纵欲。
他是赵虞见过的,最能克制自己的人。
有时候赵虞甚至会怀疑,这个男人是冷情冷心的,尽管他在人前总是笑得很温和,表现得很温柔。
赵虞本也想给自己拿个杯子喝上一杯,但一看那个纯手工制作的酒瓶,便又作罢。
商陆显然明白她的心思,目光扫过酒瓶,又看了她一眼,那意思是,想喝就喝。
他对她一向大度,跟在他身边时,所有吃的穿的用的,她都可以跟他一个标准。
但赵虞没喝。
他的东西,凡是好的贵的,她一概不碰。
已经收了他的包养费,其它方面,能划清界限的,她会尽量划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