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擦过她苍白的额头、脸颊，接着落到她毫无知觉的唇瓣上，一点一点、巨细靡遗地品尝着，然后终于发出满足一般的喟叹，“师姐，我真的好爱你。”

徐鹤龄脱下外衣，将殷采仔细裹好，便出了洞穴，吴见宁见他们两人出来了，直立起身子，虚弱道：“殷姑娘她没事吧？”徐鹤龄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身子一侧，将殷采遮得严严实实，“不劳你操心。”

言罢，徐鹤龄手指轻轻一弹，火焰便好像听从召唤一般，从吴见宁身上欢快地跳回了徐鹤龄的掌心，徐鹤龄抱着苍白脆弱的殷采，头也不回地走了。

“罗刹女已经死了，步生莲锁骨菩萨的事，你自己去解释清楚。”

听到徐鹤龄的话，吴见宁乌青的嘴唇终于微微勾出了一个弧度，随即又是轻轻的一声叹息。是吗？罗刹女死了，那么，他身上的罪业，是不是也能随之消散一些？

回到客栈，徐鹤龄将殷采小心地放到了床上，掀开外衣，仔细看着她后背的伤痕。只见这条伤痕又窄又深，就藏在两片纤细的蝴蝶骨中间，如同上好的瓷器被不经意摔出了一条裂缝。

本来还在滴血的伤痕在殷采掌心痣力量爆发后，竟有了缓慢愈合的趋势，徐鹤龄的手指轻轻抚了上去，只觉得指下的伤口微微发烫，看来已经没有大碍了。

突然，徐鹤龄小心翼翼地凑近了，轻轻地嗅着殷采的背脊，残存的腥甜血腥味传来，他情不自禁吻了上去。

少年的表情，介于虔诚与放浪之间。像是在品尝世上最美

味的佳肴，又像是在膜拜世上最纯洁的神女。

身体的血液快要沸腾，有什么东西叫嚣着就要冲破禁锢。徐鹤龄忽然直起了身子，将殷采紧紧箍在了自己怀中，师姐，是不是真的要将你藏入我怀中，你才能够永远不受伤？

殷采毫无知觉地任他拥抱着，双目紧闭，羽睫微蜷，鬓发也垂了下来，将白皙的脸庞衬得越发秀美纤细。

徐鹤龄又将她蜷缩的手掌小心打开，果不其然，殷采掌中痣的颜色又更深了几分，从朱砂般的红到了绛红色，灼灼耀目。

殷采还在迷雾一般的梦境中奔跑着，四周的景色骤然变得清晰，她停下了步伐，翘首等待着什么。

此时的她，依旧是一个四岁女童的模样，稚嫩的脸蛋，像开在三月中的迎春花，枝头微微仰起，充满着明快的活泼之意。

“齐乐，过来。”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场景，她转头奔向不远处，“母妃。”

落入一个带着幽香的怀抱，殷采抬起了头，只见到，优美的下颌线，嫣红的唇，然后是，秀挺的鼻梁，和殷采如出一辙，真妃大半张脸露了出来，殷采这才对父皇和皇叔口中的像有了一个具体的印象。

除了唇色不一样。她是粉色的唇瓣，而母妃的唇却上了口脂，红的艳丽，其他的，真的几乎一模一样。

“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来找母妃。”与以前的梦境不同，真妃忽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声音缥缈不定，殷采却顿时被定在了原地，什么意思？不要找？

母妃，她没死吗？闻言，殷采死死抱住了真妃，还想抬头继续说什么，只感觉到手心又突然一阵剜骨割肉般的痛楚袭来，她不由得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身体却好像被人死死箍住了，紧的快要窒息。

“疼！”殷采痛呼出声，怀抱中的热度快要把她蒸化，徐鹤龄听到殷采的声音，这才略微松开了殷采一些。

“师姐。”听到这声唤，殷采无力地回过了头，只见徐鹤龄漆黑幽深的眼中像是燃着两簇鬼火，明明灭灭。而他垂下的眼睛，深深地注视着殷采，睫毛毿毿拂拂。

不须归

殷采看了徐鹤龄半晌, 只觉得他此时的眼神像是要将她拆吃入腹一般, 冒着危险的幽光。

殷采连忙低下了头, 待发现自己身上披着徐鹤龄的外衣，而露出的背脊与他的手臂紧紧贴在一起时，又觉得他那隔着中衣的热度迅速传到了自己脸上。

忽然就有些局促不安。

“阿龄, 我没事了，你先放开我吧。”殷采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有些无力, 但她还是撑着要从徐鹤龄怀里面离开。

徐鹤龄却紧紧扯住了殷采，将头埋在她颈窝处轻轻蹭着，嘶哑着嗓子闷声道：“师姐，下次不要再受伤了，好不好？”

殷采对这样脆弱可怜的徐鹤龄向来毫无办法,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便默不作声任由徐鹤龄拥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殷采又感到不自在时，徐鹤龄终于放开了她，“师姐, 那你好好休息。”然后推开房门，径自离开了。

殷采望着他的背影, 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轻轻抚摸着脖子上挂着的玉兔子, 又想起自己被困在罗刹女幻境时，是徐鹤龄来救她的。

殷采隐隐约约能感觉到徐鹤龄对她的执着，可是, 她下意识里只想逃避，甚至拒绝去想这件事。

殷采不需要太深的羁绊，她想，否则，她迟早会被抛弃的。她早已经习惯将自己困在巨大的茧中，拒绝与外界完全接触，小心翼翼。

而脱离掌控的羁绊，会让她茫然又患得患失。

倚靠在床沿呆坐了半晌，殷采突然来到梳妆台前。她缓缓脱下了徐鹤龄的外衣，拂开披散的长发，然后借着铜镜打量起自己的背脊来，只见，原本又窄又深的深红划痕已经快要愈合，生出了粉色的新肉。

她又低下了头，仔细看着自己的手心，不出意料，那颗痣原本朱砂般的红又深了几分，殷采缓缓地将手掌蜷了起来，一边轻声呢喃着：“母妃，她并没有死。”

天光开始大亮，金沙镇上却发生了一件大事，瞬间引起了轩然‎­­大‎­‌‎波​‎‎­‌。佛女街的背后的主人——吴见宁，将佛女街上勾栏院都关闭了。据说，他还给勾栏院每个女子一笔可观的遣散费，好让她们以后可以安身立命。

平日里放浪形骸、醉生梦死的公子哥没了勾栏院消遣日子，又聚集在客栈，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这件事来。

“听说了吗？佛女街上的勾栏院都关闭了！”蓝衣的公子哥嗓子一扬，顿时引起了众人的附和。

“是啊，唉，太可惜了，好好的，干嘛要关闭呢？这次的锁骨菩萨，我们都还没尝到滋味！那个小‌​美­‍‌​​人‍­​‎，啧啧……”一个面容消瘦的公子哥意犹未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