咂了咂嘴。
“啧,你们知道吗?”另一个青衣公子哥又神神秘秘地凑了过来,“那个吴见宁,肯定是个妖怪,我早就瞧他不对劲了,说不定他调教过锁骨菩萨也会变成妖怪。”
“胡说八道什么?哈哈,妖怪的话,我们现在怎么还好好的呢?况且那些美人都那么漂亮,是妖怪我也认了,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嘿嘿!”面容消瘦的公子哥嘻嘻哈哈反驳道。
周围的公子哥顿时也笑了起来。
罗忆薇踏入热闹喧嚷的客栈时,听到公子哥们的谈笑,没带妆的脸色瞬间又苍白了几分,很快,她就缓过了神,然后慢慢地踏上了楼梯。
殷采刚沐浴完,正坐在梳妆台前理着自己半干的头发,门被轻轻敲响,殷采回过了头,“进来吧。”
却看到脸色苍白的罗忆薇,此刻正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她小声地唤了句:“罗姑娘?”
罗忆薇垂下了头,喃喃呓语,“殷姑娘,对不起,锁骨菩萨的事,我全都知
道了。”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忽然又落了下来。
“其实,我能感觉到,忆瑶很早就不对劲了,可是,我却不敢去想,我只能告诉自己,她是我相依为命的妹妹,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失去她。”
殷采走了过去,将她带到凳子上坐好,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不怪你。”罗忆薇却顺势揽住了殷采的腰,仿佛找到了什么安慰一样,不住地哭泣着。
当时她听到吴见宁说她的妹妹早就死了,一直被罗刹女占据了皮囊时,顿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怎么会这样?自欺欺人的妄想最终被粉碎,她整个人像从云端跌落泥潭,找不到方向,也无人可依靠。现在,抱着殷采,闻到她身上纯粹的气息,她终于能够放声大哭。
殷采不说话,静静地任由她揽着。
门又被轻轻敲响,殷采抬头一看,徐鹤龄走了进来,一看到罗忆薇,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关门的动作也比平时大了不少。
听到声音,罗忆薇这才放开了殷采,娇美的脸上都是歉意,“对不起。”徐鹤龄冷冷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殷采忽然开口问道:“罗姑娘,现在,你能告诉我罗浮镇的具体位置了吗?”
罗忆薇缓了一会,才点点头,涩然开口,“罗浮镇,位置十分隐蔽,不存在于任何记载中,一般人根本不会知道这个地方,不知道,殷姑娘是从何得知的?”
“是从一位故人口中得知的,不过,罗姑娘,罗浮镇真的没有一位姓陶的人么?”殷采清澈的眼中含着微微的期待。
罗忆薇眼中带泪,摇了摇头,“真的没有。不过,殷姑娘想去罗浮镇,却是不容易。去那里,必须先去往渡河,而往渡河在出了金沙镇一直向南,是去月牙山的必经之路。你们到了那里,出示玉牒,自然会有船夫载你们去罗浮镇。”
说完,她从身上拿出了两块玉牒,“这是我和忆瑶的玉牒,有了它你们才能去罗浮镇,反正,我再也不会回罗浮镇了,这个,就当是我小小的一点心意吧。”
“多谢罗姑娘。”殷采将玉牒接了过来,给了徐鹤龄一块,然后妥帖放好。她想着,无论如何,就算陶姑姑不在罗浮镇,她还是想去那里看看,说不定,会有线索的。
殷采望着罗忆薇,又问了句,“罗姑娘,步生莲还有锁骨菩萨的事最后怎么样了?”
“吴见宁将佛女街上的勾栏院全部关闭了,以后,再也不会有锁骨菩萨了。”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罗忆薇低下了头,怔怔道:“待安葬了忆瑶之后,我可能会去别的地方吧,没了忆瑶,天大地大,就真的只有我一个人了。去哪里都无所谓。”
她忽然又叹了口气,“殷姑娘,虽然我知道你们是修仙者,但是,罗浮镇毕竟是个危险之地,那里有害人的妖怪,我就是从那里逃出来的,你们去了那里,千万要小心。”
殷采点了点头,“我会的。”
第二天,殷采、徐鹤龄两人在金沙镇休整过后,便决定即刻动身。他们来到小树林处,准备催诀御剑,却听到一个声音。
“殷姑娘,徐公子。”
殷采、徐鹤龄回头一看,正是吴见宁,他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殷采问他:“你有什么事吗?”
“我想,是时候兑现诺言了,我这次来,是为了让你们将我除去的。也算是为我的所作所为赎罪了。”吴见宁依旧是身着狐裘,唇角乌青,咳嗽了一声,缓缓道。
“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殷采忽然出声,“你究竟是什么怨气化形的?按理来说,罗刹女害死的都是女子,就算有怨气,也不该化成男子。”
吴见宁苦笑一声,“是啊,因为我不是被罗刹女害死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死去的,看我这副样子,我猜,应该是被毒死的吧。不过,既然已经死去了,一切都不重要了,况且,我已经没有继续存留人世的必要了。所以才会请你们将我除去。”
殷采却摇了摇头,神色坚定,“我觉得,不需要,你只是被操控罢了,罪魁祸首已经被除去了,那些女子在天有灵,想必也不会怪罪你的。就算是怨气,也有存在的理由,我不能无缘无故剥夺你存在的权利,将你除去。”
吴见宁眸光微动,轻轻叹了一口气,忽然又望向了徐鹤龄,“难怪。”
闻言,徐鹤龄黝黑的眸子牢牢地锁定在殷采身上,内心却在不断颤动,是不是,师姐也是这样看他的,就算他是怪物,他也有存在的理由?
吴见宁还想说什么,徐鹤龄却轻笑了起来,“你有那个心思,倒不如查查自己到底怎么化形的。”吴见宁径自望向他,不由得有些愣怔,只见他漂亮的脸上虽然带着笑,眼睛却是漆黑阴郁。
徐鹤龄也不再管他,对殷采道:“师姐,我们走吧。”殷采点了点头,对吴见宁道:“你自己保重。”
吴见宁乌青的嘴唇勾了起来,“多谢两位了,你们也多加保重。”
见吴见宁被说动了,殷采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徐鹤龄却强硬地拉过了殷采,一副不想她再继续和吴见宁说下去的样子,“师姐,再不走就很迟了。”
“嗯。”
吴见宁眼睁睁看着他们的背影并肩而去,然后催诀御剑而起,很快就在金沙镇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