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姑娘,恪玉不需要睡觉,你自己睡床就好。”
听到罗子偃的话,恪玉忽然迈动双腿,径自推开了西边房间的门,然后又吱嘎一声将门关上了。
见状,徐鹤龄开口道:“师姐,你去东边的房间休息吧,我在门外守着就好。”罗子偃却叹了口气,“不用了,我去把恪玉带出来。”
说完,他便推开了西边的房门,不一会儿,便牵着恪玉出来了,只见,恪玉机械地偏过头,唤了句:“哥哥。”
殷采莫名觉得,被罗子偃牵着的恪玉,此时是非常高兴的。难道,傀儡也会有情绪么?
“殷姑娘,徐公子,你们早点休息吧。”嘱咐他们两人之后,罗子偃便带着恪玉推开了中间的房屋,走了进去。
殷采的眼神终于收了回来,徐鹤龄静静望着她,垂眸道:“师姐,很晚了,早点休息。”殷采“嗯”了一声,忽然又轻声道:“阿龄,你说,恪玉是人么?我觉得她好像有人的情绪。”
说完,殷采又自顾自摇了摇头,“可能是我想太多了吧。”听到殷采的话,徐鹤龄的眼神随即落在中间紧闭的那扇门上,“师姐,你的直觉应该没错,也许是,她快要生出灵识了,才会有情绪的。”
两人顿时沉默下来,静静地站了一会后,又各自回到了罗子偃为他们准备的房间。
解下束发的环,躺在床上的殷采不由得抬起了自己的手,借着朦胧的夜色,打量起手心的痣来,只觉得,就算是在一片昏黑中,这颗痣也能透出红来。
忽然就想起了母妃在梦里对她说的话,母妃让殷采不要去找她,为什么不找呢?殷采不由得蹙起了眉,她想知道,母妃究竟在哪里。
暗自叹了一口气,殷采又想到了陶姑姑,不知
道她在不在罗浮镇?能不能从这里查到她的消息?
无意中又瞥到手指上的牙印,殷采顿时想起,刚刚,徐鹤龄曾紧紧牵着她的手,还一下一下地摩挲过这个地方。
忽然感觉到牙印处发起烫来,殷采的心脏有些颤抖,她连忙合上了眼睛,强迫自己不再继续想下去。
第二天,殷采起了个大早,洗漱过后,一推开门,却发现徐鹤龄也起来了,一看到殷采,他漆黑的眸子中就泛出了笑意。
罗子偃正坐在院子里,一见到两人,便笑着打招呼:“殷姑娘,徐公子,你们起的好早。”殷采应了声,却发现罗子偃坐在凳子上,手上拿着一块木头,在细致地雕刻着。
他手指修长,动作娴熟又优美,颇为赏心悦目。很快,一条手臂的雏形便显现了出来。
而恪玉站在他身后,垂下了眸子,望着他手中的动作,十分安静。
徐鹤龄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殷采身边,见殷采看得认真,忽然低下头,在她耳边小声道:“师姐,我也会这个。”
从这个角度望过去,正好能看到殷采细白的脖子上,系着一条红绳,那是他送给师姐的玉兔子,被她妥帖珍藏着。此刻,正贴近着她的心脏。
闻言,殷采果然感兴趣地望着他,“真的吗?”徐鹤龄“嗯”了一声,漆黑的眼中生出了动人的华彩,显得骄傲又神气,“师姐,下次,我刻给你看。”
罗子偃忽然直起了身子,将雕刻的手臂放好,对殷采、徐鹤龄道:“殷姑娘、徐公子,随我一起去吃早饭吧。”
殷采拒绝道:“多谢罗公子,不过,不用了,我们不需要吃东西的。”
闻言,罗子偃恍然大悟,“原来,两位是修仙者。只是不知,你们师从哪个门派?”
“我们是长琴门的弟子。”
罗子偃还想说什么,殷采却忽然听到,院子外面,杂乱的脚步声纷乱响起,急匆匆地,和着含糊不清的议论声,显得异常热闹,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小院的门被人急急忙忙推开,一个少年火急火燎地闯了进来,气喘吁吁道:“子偃,快,快去看看,长云叔,他,他溺水了!”
离奇死
听到那个少年的话, 罗子偃顿时脸色发白, 连忙就要跟着他出门, 恪玉的眼珠木木地定在凳子上的手臂上,声音毫无起伏地唤道:“哥哥,手, 还没好。”
罗子偃回过头,安抚道:“恪玉, 我等会就会回来,你好好在家等着。”说完又朝着殷采、徐鹤龄两人略一拱手,“殷姑娘,徐公子,你们自便吧。”恪玉这才将眼神收了回来, 安静地立在原地望着他匆匆离去。
见他们都急急忙忙的,殷采又想起罗子偃的话,罗浮镇已经有许多人离奇死亡了。于是,殷采又侧头对徐鹤龄道:“阿龄,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徐鹤龄点了点头, 两人便飞快跟上。
他们这一行人步履又快又重,很快就赶到了出事的湖边。而此时, 罗长云的尸首已经被打捞上来了, 湿淋淋的, 就平放在草丛中。
尸首旁边围着十来个人,他们都是目光沉沉,有的落在湖面上, 有的落在草丛中,让人不能分辨出,他们此刻是悲痛,抑或是别的情绪。
“爹,子偃过来了。”带头的少年出声喊了一句,站在一群人中间、相比之下,衣衫更加华贵的中年人立刻回过了头,沉声道:“明焕,子偃,你们都过来吧。”
殷采顺势望了过去,只见这个中年人面容不凡,气度威严,但是眉间皱纹深刻,一副忧心过度的模样。殷采暗自猜测,这应该是个类似于镇长的人物吧。
罗子偃失魂落魄般走了过去,四周的人望着他,表情各异,便听得罗子偃涩然开口:“罗叔,长云叔他……”
被称作罗叔的中年男子叹了口气,目光沉痛地望着罗子偃,缓缓道:“一大早,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救不回来了。子偃,你也莫要太难过,你长云叔在天有灵,想必也不希望你太过伤神。”
罗子偃艰难地点了点头,手紧紧攥着,一言不发,头却低了下来,他的桃花眼低垂着,教人看不清此刻他眼中的神情。
殷采、徐鹤龄两人静静望着罗长云的尸首。只见,罗长云衣着尚且完整,只是布料吸了水,湿湿嗒嗒的,将这一片的草丛都晕湿了。
而他的眼睛紧紧合着,嘴唇没有一丝血色,脸色已经是白中带青。头发也水草一般披散开来,湿淋淋的,遮住了脸,看起来恐怖又狰狞。
但细细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