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龄听到后面的声音,连忙回过了头,折过身,将她抱在怀里,“师姐!”心脏却不断紧缩着,只见,殷采脸色苍白,冷汗涔涔,毫无知觉地偎在他怀中。
徐鹤龄连忙捉过她的手,细细察看着,发现,她手心的痣并没有问题,他又仔细察看着她身上有没有别的伤口,但是,却都没发现。
最后,徐鹤龄终于好似想起了什么一般,小心翼翼又有些颤抖地脱下了殷采的鞋,掀开白色的罗袜,却看到,殷采白皙幼嫩的脚踝处,赫然是两个黑色的小洞,牙印一般,还泛着隐约的黑色雾气。
是被罗谨元手指上的那个黑色影子咬伤的。想到这,徐鹤龄眉目顿时冷冽下来,胸腔中都是抑制不住的杀意。可是,不行,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师姐。
于是,徐鹤龄小心地抱起了殷采,脚下不要命一般催动灵气,很快就回了陶姑姑的屋子。他一推开房门,便看见房间里面已经收拾好了,浓重的血腥味散了不少。
而正在擦拭桌椅上的血迹的罗念一见到昏迷过去的殷采,就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师姐的脚踝处被一个黑色的影子咬了。”说完,徐鹤龄又问道:“这里有房间吗?先让师姐躺下来。”
罗念连忙道:“有,你跟我来。”然后,便将徐鹤龄带到了西侧的一个小房间处。来到床沿,徐鹤龄连忙将殷采的鞋脱了下来,然后,放珍宝般将她小心放平了,就要掀开她的罗袜,再仔细看是什么情况。
只见那深黑的牙印上,黑色的雾气变得越来越浓重,蛇一般缠绕住了脆弱如白玉胎的脚踝。见状,罗念忽然道:“我有办法。”
说完,罗念的手指凑近了唇,牙齿快速一咬,便有一道黑色的影子从血印处激射而出。
徐鹤龄一瞬不瞬地望着,便看到那道黑色影子,是五官模糊,看不清楚。只有那双鸦髻的轮廓可以证明这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女孩。
徐鹤龄又看到,这道影子飞快贴近了殷采的脚踝处。黑色雾气马上缠上了黑色影子,然后同她融在了一起,紧接着,这道黑色影子又没入了罗念带血的牙印处。
“接下来,就靠小公主自己了。”罗念瞬间变得有些虚弱,额头上冒出来冷汗,徐鹤龄黝黑的眼珠定在了她身上,问道:“刚才那个东西是什么?”
“这是魇鬼,以人的各种情绪为食,最擅长的就是利用人心中的各种情绪,杀人于无形中。”罗念苍白着脸,声音涩然。
只听得她又继续道:“小公主脚踝处也是被魇鬼咬伤的,毒雾已经被我手上的魇鬼除去了,但是,小公主能不能醒过来,就要看她能不能走出自己的梦境了。”
“那我要怎么做,才可以帮到师姐?”看到殷采苍白的脸颊重新泛出生机来,双目却还是紧闭着,徐鹤龄不由得攥紧了手。
内心却不断生出强烈的痛楚与悔恨来,若是知道师姐会遭遇危险,他当时肯定不会放任自己袖手旁观的。
罗念却摇了摇头,怜爱又心疼地抚上了殷采的脸颊,“
没用的,这只能靠小公主自己,谁也帮不到她的。我们只能等,等小公主自己醒过来。”
徐鹤龄坐在床沿,紧紧地握住了殷采的手,黝黑的眸中泛着痴气,死死地定在殷采身上,好像永远都看不够一般,只听得徐鹤龄忽然又问道:“罗浮镇这些人的离奇死亡,都是魇鬼做的吗?”
“我不知道。”罗念的声音逐渐颤抖起来,甚至有些凄厉,“不过,应该脱不了干系的。罗浮镇的人,本来就是擅长于豢养魇鬼,会遭到反噬,丧失性命,也是罪有应得。”
可很快,只见,情绪激动的罗念也昏了过去,倒在了殷采的床榻边上。罗念已经很久没有召唤出魇鬼了,所以此刻,她的身体顿时有些承受不住。
徐鹤龄忽然冷冷地盯着她,眼中似有幽暗的光芒,可是很快,他又小心翼翼地凑近了殷采,在她脸颊处轻轻地吻了吻,喃喃道:“师姐,对不起,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你一定要好好的,从梦境中出来。”
黑色的影子又悄无声息地从罗念手指上的血印处飘了出来,徐鹤龄察觉到自己身后深厚怨气时,飞快抽出了腰间软鞭,头也不回,另一只手狠狠一甩,便感觉卷到了什么,迅速狠厉地一绞。
可是,徐鹤龄很快就发现,魇鬼的动作根本不受他攻击的影响。只见魇鬼虚幻的身体被他的攻击利落洞穿,然后又无事发生一样。仅仅是被停滞了一下,又要快速地欺身上前。
手腕处骤然传来一阵疼痛,徐鹤龄顿时反应过来,自己也被魇鬼咬了,黑色的雾气忽然紧紧缠绕住了他,徐鹤龄身上的烈火顿时蠢蠢欲动,兴奋不已,熊熊燃烧着。而灼烧时,还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眼看身上的火焰就要越来越烈,仿佛将一切都要烧尽,徐鹤龄却死死想要抑制这种念头,绝对不行,这样,师姐怎么办?
灵气不断与体内烈火碰撞着,交锋着。不过很快,巨大的灵气消耗让徐鹤龄白皙的脸上顿时都是汗珠,而两丸漆黑的眼珠中,红芒锐利,充斥着浓重的杀意。
最终,支撑不住灵气消耗的徐鹤龄,也昏倒了在殷采旁边。
生忧怖
昏暗的客栈内, 烛影忽明忽暗, 徐鹤龄紧紧搂住了怀中毫无知觉的殷采, 细细抚摸着她背上那条伤痕,黝黑的眸中毫无光彩。
殷采背上的伤痕又深又窄,细小的血线中, 鲜血滴滴答答、接连不断地落了下来。而寂静的室内,甚至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还有怀中的殷采,沉静的心跳声。
两人的心跳声,太不和谐了,徐鹤龄想着,为什么?只有他是这般如痴如狂?
“师姐, 你为什么又要受伤呢?”徐鹤龄忽然垂下了头,在殷采颈窝处迷恋地蹭着,又在殷采耳边喃喃呓语,“为什么,不可以永远依靠着我呢?”
殷采羽睫紧闭着, 并不能够回答他,可是徐鹤龄却又自顾自地、痴痴地说了下去, “为什么, 不能只爱我一个人呢?”
“你的身边有那么多重要的人, 我却只有你一个,好不公平,你对我的喜欢, 就如同施舍,随时都可以抛弃。我有时候真的嫉妒得恨不得抱着你马上死去,可是,尽管这样痛苦,我还是好爱你。师姐,难道你一点都不知道吗?”
说到这,他忽然恨极一般,凶狠地咬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