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采细白的脖颈,尖细的虎牙如同锋利的倒刺,毫不留情地刺入了脖颈处的肌肤。
腥甜的鲜血味道弥漫在整个口腔,徐鹤龄身上的血液顿时兴奋不已,沸水一般翻腾着,脉络处也好像长出了无数的藤蔓,要将他同殷采两个人紧紧缠绕直到窒息。
胸腔中又蔓延出炽热的火焰来,这肆意妄为的烈火恨不得将自己和殷采一同焚化了,两个人从此化成灰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永不分离。
怀中的殷采依旧没有醒来,徐鹤龄叹息了一声,又轻轻地吻着她脖颈处被咬出来的伤口,如同品尝什么美味佳肴一般,细细舔舐着。
忽然,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抚上了殷采的心脏处,手下的触感柔软,像有一只柔弱的鸽子,瑟瑟发抖般颤动着。
“既然如此,师姐,成为我一个人的傀儡吧。”徐鹤龄的眼珠漆黑得好似最为浓重的夜色,没有光可以来救赎他。他却偏执地想着,他的救赎,此刻就在怀里。
说完,徐鹤龄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用鲜血在殷采的心脏处描绘出一个妖异的符咒来,火焰轻轻一弹,便兴奋地钻入了殷采的心脏,霎那间,红光一亮。
殷采的心脏终于完全沉静不动了,只是,她的眼睛却缓缓睁了开来,空洞又痴迷地望着徐鹤龄,“喜欢。”
徐鹤龄黝黑的眸子与她对视着,像是蛊惑一般,“师姐,你喜欢谁?”
“喜欢,你。”殷采的发音笨拙如同刚刚学语的稚童。心脏处乍然传来又疼痛又欢愉的感觉,徐鹤龄却有些烦躁道:“不够,师姐,说爱我,你只能爱我一个人。”
殷采木木地点了点头,缓慢道:“爱。只爱,你。”说完,她的眼睛又空洞痴迷地望着徐鹤龄,不再说话。
“师姐,叫我的名字好不好?再说一遍,只爱我一个人。”徐鹤龄忽然紧紧拥住了殷采,极度渴求着殷采身体的温暖,可怀中的温度冰冷得不似真实,他如同在拥着一场镜花水月般的虚妄之梦。
“只爱,阿龄,一个人。”被徐鹤龄这样用力地拥抱着,殷采并不觉得疼痛,她的手臂也不动,依旧瘫软无力地垂落着。
半晌也得不到殷采拥抱的回应,徐鹤龄只觉得,胸腔处有逐渐无数的利刃刮过,将他的心脏扎得鲜血淋漓、千疮百孔。
可徐鹤龄却依旧不知满足一样,死死拥住殷采,甚至还在自虐一般享受着这份痛楚,好像这样,一切都会是真的了。
“师姐,你也抱着我,好不好?”他的声音不自觉带上了祈求,心里
却不断颤抖着、自嘲着,他这般自欺欺人,真的能满足么?
心脏处又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痛疼,要生生将他撕成碎片。却骤然教他清醒过来。
不,才不够,他想要的,是活生生的师姐,会回应他的师姐。而不是这样一个,毫无感情的傀儡。
殷采机械地拥住了徐鹤龄,“抱着,你。”徐鹤龄又忽然放开了殷采,小心翼翼地抚上她的脸颊,目光变得哀伤起来,“对不起,师姐,我真的好爱你,只是奢望着,你也能这般爱着我。”
耳边却忽然传来凄厉可怖的笑声,完全不似一个小女孩,“把她做成傀儡,供你亵玩,不是很愉快么?你不是一直想这样做吗?为什么一定要有所谓的爱呢?肉欲的沉沦才是顶快活的,你不试试么?”
徐鹤龄厉声斥道:“闭嘴!”如果只是要拥有师姐,对他而言,太简单了。可是,他是这样贪婪,他想要的绝对不仅仅是师姐的身体,而是师姐的一切,由身到心,都得完完全全只属于他一个人。
青色烈火向着声音的方向呼啸而出,魇鬼飞快避过,场景却骤然开始变幻。徐鹤龄望着四周的雾气,只见,怀里面的殷采已经消失不见了,客栈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幽冷的阁楼。
殷采正静静地坐在长信宫的阁楼上,望着不远处的碧瓦飞甍,溢彩流光。只见远处,大雁阵阵飞过,越过数重宫阙。殷采默然不语,看着远处,身体却渐渐蜷缩了起来,如同一张紧绷的弓。
怎么回事,她为什么又会回到长信宫来的?她明明,是在罗浮镇的啊!慌忙低下头,她又打量起着自己的来,不再是以前那个小女孩的样子了。
是梦吗?可是,四周的环境又是如此清晰,她竟然不能分辨是真实还是虚幻。手心痣滚烫不已,她总觉得内心深处惶然不安。
好孤单啊,这里。殷采忽然抱紧了自己,茫然地看着四周,很想唤唤谁,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阿龄。”殷采无意识喃喃道,忽然又住了嘴,不由得问自己,她为什么第一反应唤的是阿龄呢?阿龄怎么会在这里的?他不会出现在长信宫的。
听到殷采的呼唤,徐鹤龄则静静地望着殷采,眼中尽是痴迷的光芒,还含着波涛汹涌般的欢喜,“师姐。”他连忙想伸出手去触碰她,却如同隔了一层屏障。
殷采却好像听到了他的声音一般,马上回过头来,澄澈的眸子中都是期盼,可是,她却并不能看到徐鹤龄的踪影,瞬间,殷采又变得茫然起来。
明明,就听到了阿龄的声音,他人呢?
耳旁传来衣摆微动的簌簌声,殷采连忙抬起了头,只见到,那张熟悉的昳丽面容,如同水墨勾画而成,带着致命般的吸引力,却又有着少年人的清与疏,如幽谷挺拔生长的翠竹。是阿龄,他终于来了。
徐鹤龄却死死盯着殷采的方向,那才不是他,虽然外表一模一样,胸腔中不断起伏着,那里正涌动着无数的嫉妒与杀意。
他的眼中顿时红芒锋利,火焰熊熊而起,呼啸着向着“徐鹤龄”袭去,却发现,自己并不能破开那道隔绝的屏障。
对面的“徐鹤龄”仿佛看到了他此刻的无能为力,顿时勾出个得逞的笑容来,恶劣无比。只见他坐在了殷采身边,殷采忽然紧紧搂住了他,“阿龄。”
“徐鹤龄”也死死搂住了殷采,低头想吻上殷采的唇,殷采却受惊一般,立马推开了他,“徐鹤龄”立刻嘲讽道:“师姐,你究竟把我当作什么了?孤立无援时排遣寂寞的玩物么?”殷采顿时怔住了,声音颤抖不止,“不,不是的。”
原本还在嫉妒万分的徐鹤龄也不由得怔住了,看着他们两人,眼睛顿时如古井幽潭
,深得望不到底,他的确这么想过。
“徐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