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来,他莫名渴望殷采能够替他接住,然后小心珍藏、妥帖安放。
很快,徐鹤龄就感觉到自己胸前的衣衫一片湿意,他顿时愣住了,她怎么哭了?这么不经吓的吗?他的禁锢不自觉松开了,却听得殷采带着哭腔轻声道:“我们是一样的,所以我讨厌你。”
忽然间,殷采手上狠狠推开了他,逃离了他的怀抱,然后拉起书包,不顾雨势尚大,便义无反顾地跑入了厚厚的雨帘中,很快消失不见。
倚在门口的徐鹤龄,面无表情地看着殷采离开,再望向空无一人的教室时,突然弯腰无声地笑了起来,一样的,是吗?
浑身湿淋淋的殷采就这样冒着大雨上了公交车,她的发丝粘在苍白透明的脸上,整个人看起来像随时要昏厥。
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体上,少女的曲线一览无余,被人不怀好意地望着,她却没有知觉一般,只是局促地抱着书包发呆。
她疯了吗?刚刚为什么要去抱徐鹤龄?迫不及待想要从他身上汲取温暖?还是自以为是可以拯救他?殷采忽然觉得自己可真犯贱。
正想着,背上忽然被人轻轻披上了一件外套,她回头,便看到一个少年,长相清俊,脸上笑得羞涩,讷讷道:“披上会好点。”
殷采点了点头,“谢谢。”注意到身上的外套是学校校服,殷采微微仰头,发梢上的水珠沿
着细腻的脸庞滑入尖俏的下巴,像一株带露的水仙花,她又问:“你是哪个班级的?”
“我是高二六班的徐品严。我知道你,你是高二八班的殷采对不对?”徐品严的声音带着些喜悦。
“嗯,你是怎么认识我的?”殷采的声音很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徐品严有些不好意思,“是我堂弟告诉我的,他是你的同桌,徐鹤龄。”实际上,高二年级的风云人物,一个是殷采,另一个则是徐鹤龄。
他们两个在学校算是很出名的存在,两人都是长相优越,成绩又每次名列前茅。
徐鹤龄深受他们学校女孩子的追捧,而殷采则深受他们学校男孩子的追捧。
不过,殷采气质太过于清冷,又独来独往,宛如不可攀折的高岭之花,令人不敢接近,所以,他们对殷采的讨论,也只能止于背地里的一知半解。
只是听得多了,久而久之,徐品严自然也好奇这么一个女孩子来,于是借故去八班找徐鹤龄的时候,他便想顺便看看殷采到底是谁。
在八班门口,他一眼就瞥到,徐鹤龄身边的女孩子,面如新雪,玲珑剔透,就像天边最为皎洁的月光,美好得令他不敢触碰。
他的心脏忽然跳的很快,然后,他从徐鹤龄口中知道了她的名字,殷采。原来那些人口中的殷采就是她,知道后,徐品严手足无措地离开了。
不过,从那以后,他经常会向徐鹤龄状似不经意地打听殷采的事,可惜徐鹤龄好似对谁都不关心,也说不出什么来,于是,他也只能自己在背地里偷偷地关注殷采。
没想到今天却恰好遇到了殷采,还和她同乘一辆公交车,徐品严顿时希望殷采不要那么快下站。可是很快,殷采就到站了,她正想把衣服还给徐品严,徐品严却道:“明天再还给我吧,这里离你家应该还有一段距离。”
说完,他又把伞塞到她手中,“你是女孩子,最好不要淋雨,万一感冒了就不好了。”殷采来不及拒绝,只好道了句“谢谢”,然后撑开了伞便消失在雨幕中。
回到家中,殷采晚饭都没心情吃,匆忙洗了个澡,将徐品严的衣服放在洗衣机里之后,便回到了自己房间。
她身体无力,整个人瘫在床上,目光定在天花板上,想着那个莫名其妙的拥抱,自顾自发着呆。殷容小心翼翼地敲响她的门,走了进来,“姐姐,你不舒服吗?”
殷采轻轻“嗯”了一句,“淋了点雨,没事的。”殷容却耷拉着一张小脸,满是担忧,出了房门,就和沈玉宁说了殷采的情况,想让她给殷采买点药,沈玉宁却故意大声道:“谁让她自己不带伞的,矫情的要死,淋个雨还能死人不成?”
闻言,殷采“彭”地一声把门关上了,继续躺在床上,麻木地想着,是了,这个家,除了弟弟殷容,根本没人喜欢她。
殷采记得,在她四岁那年,父母因感情破裂离异,她的母亲叶真放弃了她,她自小便跟着父亲殷长景一起生活。
殷长景忙于事业,再加上殷采母亲的缘故,一直以来都不喜欢殷采,比起殷采,他更喜欢殷采同父异母的姐姐,殷恬。
殷恬的母亲是病逝的,所以殷长景一直对她心怀愧意,对她格外迁就宠爱。在他心里,殷恬才是他唯一的女儿,而殷采不过是一道感情的裂缝,时刻提醒着殷长景,他与叶真那段可笑又短暂的婚姻。
后来殷长景事业有成,又娶了沈玉宁,生下了殷容,殷长景的爱意便都倾注在殷容身上了。这一年,姐姐殷恬也出国留学了,殷采在这个家就彻底成了个多余的存在。
想到这,殷采忽然喃喃道:“姐姐,我好想你。”殷恬对她也很好,如果没有她,殷采不
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现在。
她从枕头下拿出手机,木木地望着殷恬的号码,大颗的泪珠落下来,她很想打电话问殷恬,能不能带她离开?
过了一会儿,她擦去眼泪,算了,这样太丢脸了,她迟早会离开这里。除了她自己,谁都不能帮她。上大学就好了,她就可以离开了,怀揣着这个希望,很快,她就沉入了梦乡。
门忽然被大声敲响,殷采开了门,便看到门口站着一脸怒意的沈玉宁,像抓住了她什么把柄,迫不及待要摆出个训斥的姿态。
只见,沈玉宁手上拿着徐品严的外套,湿答答地丢在殷采床上,质问道:“哪里来的?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家早恋?殷采,你可真不要脸!”
殷采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才不要脸。”
“你再说一遍!”沈玉宁的嗓音变得尖酸刻薄,手扬了起来,就要往殷采脸上扇,见状,殷容连忙哭起来,扯住沈玉宁的腿,“妈妈,你不要打姐姐。”
“殷恬才是你的姐姐,她算哪门子的姐姐?一个贱人的女儿罢了!”
听到这话,殷采终于忍受不住,鞋都没穿,便夺门而出,沈玉宁还在后面骂着她,“小贱人!有本事走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