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和您请教请教,您有什么长寿的秘诀,好叫我也和你学学如何青山不老绿水常流的。”
一番马屁拍得应王心花怒放,早已忘她刚才的调侃。
仲庭若有所思。前世里他之所以没有见过应王,是因为应王在这一年已经去世。也就是说前世的应王,并没有度过这个大坎。
那么是什么原因让应王这一世逃过一劫,他不由得看一眼身边的小姑娘。难道是因为她?难怪应王对她另眼相看。
应王显然很是开心,红光满面道:“你这丫头就会哄我开心。对了,明日你要进宫一趟,我就不去了。”
“您为什么不去?”颜欢欢问。
他拼命摆手,“我最烦宫里那些个破规矩,你一个人去吧,他们不敢为难你。你可是大长公主,皇室之中除了我,就数你辈份最大。你要是不耐和那些晚辈打交道,早点出宫便是。”
说得这么轻巧,操作起来肯定没那么轻松。她是被封大长公主不错,但封她的那个人是皇帝,她难道还真能脸大到以皇帝的长辈自居不成?
她以为应王说得那么随意,想来就是一个和皇室成员认识的见面会。谁知道不仅仅是和皇室成员见面,还有那些文武大臣和朝廷命妇们。阵势浩大,排场十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她的登基大典。
嬴帝她是见过的,三位皇子她也见过。皇后柳氏,是镇国公夫人的嫡姐,长相上和镇国公夫人差不多。柳皇后很热络,言语间很是尊敬,她知道是因为应王之故。
先是她和皇室相见,然后是百官和命妇们拜见她,镇国公夫人和开山王妃就站在命妇之首,镇国公和开山王也站在百官之首。她听着她们高呼千岁,恍然回到爸爸带她到屋顶的那个时刻。仿佛有那么一个人要将江山捧在她的面前,一如爸爸那般。前世和今生明明完全不一样,她总觉得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联系。
恍惚中,只见百官之中有一人出列。那人身着深绿的官服,看样子是个文官。她听到他自称为御史宋子宁,然后听到他质疑她的身世,向嬴帝进言以她的出身不可封公主,更不可记入皇室玉牒,恐有沾污皇室尊严之嫌。
满朝文武朝廷命妇以及皇后妃嫔们一片哗然,齐齐看向她。
她虽惊诧,心却不慌。该来的东西迟早会来,她先是王府的假郡主,后又是空镜门的红女。再来一个惊世骇俗见不得光身世,她也不会惊讶。
宋御史的折子被呈到嬴帝的面前,嬴帝看完凝眉深思,“宋爱卿所言可有证据,那妇人现在何处?”
众人心思各异,再看颜欢欢时带着些许同情。眼看着大礼将成,突然来这一出,也不知那大长公主的名份还保不保得住。再一看她神色淡然,愈发觉得不愧是应王认的女儿,这份处惊不变的从容常人难及。
嬴帝话音一落,一个妇人被带上前来。
那妇人发髻微堕,额前留着两绺发丝,一看就不是良家妇女打扮。众人猜到此妇人的出身,越发同情颜欢欢。
只听得有人问那妇人姓甚名谁,与她是何关系。
然后那妇人道:“奴春氏,原是一度春里的花娘,花名露珠。二十年前赎身出楼,现独自一人居住在东阳城。十八年前生下一女,出生三日便被人偷走。这些年来,奴一直寻找女儿。前些日子听闻王府有真假郡主一事,奴星夜赶来夜歌。几番偷偷确认,才知颜姑娘正是奴那被人偷走的可怜女儿。”
☆、青云通天(七)
露珠二字, 震惊了在场的一个人, 那就是镇国公姜狄。姜狄听到熟悉的声音, 脑子里“嗡嗡”作响。他不敢去看露珠, 甚至不敢看任何一个人。
二十年前姜狄已承爵荣升镇国公,夫人柳氏又刚诞下麟儿,正可谓春风得意人生赢家。然而他并不满意柳氏, 当初一心想娶之人也不是柳氏。柳氏出身高又是皇后亲妹,长相规矩一应不差。但再是不差,也不过心中那位柔弱娇媚的女子。是以纵使事事顺心顺意,他终究留有一丝遗憾。
心上人远嫁京外,此生不知能否再相见。他常在梦中回味那些心悸的时光,越发觉得那女子宛如一抹白月光,美好留存在心间。
他身为国公,难免会与好友同僚外出应酬。那一日他与人在一度春喝酒时正巧遇到楼里新花娘挂牌喊价。那花价蒙着面纱,娇娇弱弱地站在台上中间像待价而沽的货物一般。不经意一瞥,正看到那花娘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含着秋水,盈盈滟滟。他如同被雷电击中, 差点失态。那一夜他与蒙着面纱的花娘共度春宵,他甚至不肯那花娘把面纱取下来。此后他流连几日,被老母亲发现狠狠训斥一番。世家子弟荒唐的不少, 但他已是国公,一言一行代表的是整个镇国公府。他纳多少良家女子都可以,唯独不能沾上烟花女子。
他懊悔不已,此后再也没有去找过那叫露珠的花娘。谁知一次偶然的遇见, 他又见到赎身后的露珠,两人再续前缘。
这样的露水之情,时日一久便渐渐索然无味。露珠或许感觉到他的敷衍和不耐,在某一日悄然离开夜歌。他当时只觉一阵轻松,自是不会派人去追。
不想多年以后,他还能再听到这个名字,还能再见到这个女子,而且还是陛下的面前,在所有同僚和自己的妻子的面前。
单看露珠的长相,和颜欢欢并不是很像。但是人的直觉很奇怪,明明是第一次见到的人,颜欢欢却能肯定这个女人是她的生母。
她的心中没有波澜,有夏夫人自称她的亲娘在前,她对所谓的亲娘没有半分期待。甚至在刚才那一刻,她反倒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众人震惊不已,一时之间并不相信露珠所言。嬴帝也不信。“你说朕亲封的大长公主是你的亲生女儿,可有证据?”
“有,奴的女儿身上有胎记。”露珠答道。
颜欢欢微扯嘴角,不知为何有些想笑。胎记啊,好老套的桥段。这个叫露珠的亲娘,一定和吴婶露水认识,就是不知道她们是不是一样的人。
事关姑娘家的名节,胎记这样的东西自不能公之于众。由柳皇后身边的老嬷嬷亲自检验,颜欢欢默不作声地配合。老嬷嬷检验后再和露珠私下告之的一对比,然后朝柳皇后颔首。柳皇后再对嬴帝微微点头,暗示胎记能对得上。
仅凭胎记也不能作数,毕竟王府郡主身边服侍的人不少,未必没有泄露的可能。开山王妃站了出来,说出这个怀疑。
柳皇后点头,“开山王妃所言极是,颜姑娘的身世被拆穿后送出王府。那些下人对她没了敬畏之心,言行难免没有那么谨慎,将这样的秘密泄露出去也有可能。春氏,本宫问你,除了这个你还有没有其它的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