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探究竟的心思, 嘴上嗔道,“我怎就生了你和你二哥两个, 总长不大的孩子气!”钮钴禄氏抱怨了几句, 临了, 却蓦然红了眼眶。出翊坤宫前,一直拉着晨音的手不放。事无巨细,拉拉散散说了一大堆。尔后,她似想起什么, 与晨音靠得越发近, 周围宫人见母女两说体己话, 识趣的退了退。“你与万岁爷之间……”钮钴禄氏顿了顿, 不知该怎么形容, 只得含糊过去,“额娘老了,不知你们年轻人怎么想的。但有一点你得记清楚,他是君你是臣,顽笑吵闹必得有个限度。”“还有,也是最重要的。”钮钴禄氏看了看女儿秾丽的面相,“世间男儿皆薄幸。又特别是这些生来便居在高位,听着‘千金之子不坐垂堂,百金之子不骑衡’长大的男子。他们趋利避害,永远是把自己放在他人之前。额娘看得出,皇上对你有情,你虽与他和乐融洽,却冷静自持。这样对,也不对。”钮钴禄氏叹了口气,“对,是因紫禁深宫,情分薄,恩怨长。你能守住自己的心,日后若……也不必熬身煎心。不对,是因没看懂男人。还记得你小时候学骑马,师傅教的么。对付马儿,你得先驯服它,待它对你温顺,你便回以更好的草料食黍与爱|抚。让它觉得,自己不过是献上了一些温驯,便得了你全部的好,它才会越发看重你。哪怕,它在你眼中,从头到尾都只是个畜生。”最后几个字,钮钴禄氏声音轻得微不可闻。说罢,拍拍晨音的手,扭身头也不回的走了。晨音立在原处看汤嬷嬷引着她越走越远,直至背影完全消失在重重宫门之后。她从不曾知晓 ,自己的额娘通透之此。“娘娘,奶嬷嬷说今日天气不错,可以抱小阿哥去御花园走走,晒晒太阳。”杪春怕晨音难过,故意引她疏散心情。“好。”晨音从善如流的点头,“我们同去。”宫中养着一大批花匠,还有偌大的花房。除去白雪皑皑的冬日,不论那时节来,这里都是繁花熙熙攘攘,热热闹闹一片。晨音在一从开得极好的玉兰花前站定,无意扫到花树接近泥土的根基处,有一截很细的枯枝。可能是冬天被霜雪压死的,开春后也没能再长出来。晨音又看了看枝头热闹丰茂的玉兰花。蓦然想起钮钴禄氏说她与皇帝的话。繁花与枯枝——春光摇曳与一身旧雪。隔着一个凛冽的寒冬呢。杪春见晨音在发呆,总担心她太难过,片刻不歇的又喊起来,“娘娘,小阿哥想让你抱。”晨音回过神轻笑一声,走过去看奶嬷嬷手中的襁褓。小五刚醒来,吃了奶,现下精神正好。瞪着双圆溜溜的眼睛,不哭也不闹。晨音捏捏他嫩呼呼的胳膊,伸手准备从奶嬷嬷怀里接过。两人这番交接动作还未做完,一道矮小的杏黄色身影,突地从斜面冲出来。晨音毫无防备,小腹被大力撞了一下,踉跄后退两步,已半边身子在她怀里的小五顺势往地下落去。隔得最近的奶嬷嬷想去抓,却只堪堪碰到个襁褓边角。晨音目眦欲裂,失声叫起来,“小五!”“小阿哥!”“太子不可!”场面乱成一锅粥,众人慌乱的扑上去救小主子。有个叫胜安的小太监最为敏捷,闪身往地上一躺,把小五牢牢接在怀里。晨音见状,双肩塌下来,闭目喘了口粗气。快步走回去,把小五接过来,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见他似完全没察觉到方才的危险,没有哭闹。依旧睁着两只圆眼睛,嘴角吐出个小泡泡在玩。晨音在襁褓里摸了摸,还是觉得不放心,把孩子交给丹朱,让她抱回翊坤宫请太医瞧瞧。乌拉拉一大群宫人跟着丹朱走了,晨音身边只剩下杪春与方才救了小五的胜安。晨音垂着眼帘,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三步开外的保成。不,应该是太子胤礽。大概一月之前,晨音还在坐月子时,保成的天花便好得差不多了。又适逢元后寿辰,皇帝赐恩,特封元后嫡子,二阿哥胤礽为太子,迁至毓庆宫。自他被封为太子,这还是晨音第一次见他,却不料是这般情形。方才,他那一撞,绝非玩笑的力道。而是真正的,带着恨意与毁灭的撞击。太子绷着一张小脸,怒气腾腾的瞪视晨音,不待晨音开口问原因,他先尖着一口哭腔叫起来,“活该,你活该,是你害死了哥哥!是你害死了莲千姑姑!”承祜的死牵扯太多暂且不论。单说莲千,分明是皇帝察觉到她心思太杂,承祜一落气,她便消失在后宫了。“不是我。”晨音一字一顿,目光越过太子,落在他身后跪了一地的随侍身上,“一炷香时间,把满绣带到此处,本宫可饶你们不死。还有,记得闭紧你们的嘴。”这群宫人方才没能拦住太子,险些酿成大祸事。本以为小命难保,这会儿听晨音的话,一个个连连叩头,一溜烟儿的跑了。满绣来得很快,一见晨音,便‘噗通’跪倒在地,“太子年幼,被奸人迷惑,一时办了错事。奴才代太子向娘娘与小阿哥赔罪,还请娘娘念在往日的情分上,饶恕太子这次。”光天化日,谋害宠妃幼弟。哪怕身份贵重如太子,也是不可饶恕的罪过。太子很不服气满绣这个自己人为何要向晨音道歉服软,伸手拉她,气呼呼道,“姑姑起来,孤没做错。”晨音睇着太子,又转眸看向满绣,眉梢染了冰霜,“本宫要的,不是你的歉意。你应知晓本宫赶在皇上知悉前,急召你来是为什么。”“是。”满绣喃喃而答,左手下意识动了动。“你们都退后三十步。”随着晨音一声吩咐,周遭的太监宫女全退远了。晨音走到满绣面前,伸出手。满绣面上挣扎一闪而过,利落地把袖间藏的厚信封递到了晨音手上。同为元后大宫女,宫人却都说,满绣不如莲千聪慧能干。实际上,满绣才是真的聪明人,且心中自有一番取舍。晨音打开信封,粗略翻了一遍,确认是当日的东西,这才递到太子面前,淡淡道,“往日我还觉得你皇阿玛这般早让你读书,对你来说太过劳累。哪知今日,你读的书倒是派上用场了。你已学完千字文了,看看里面的字你可都认识。”太子双手背在身后,警惕的瞅着晨音,不肯接。还是满绣代为接过,轻声道,“太子,这里面是承祜阿哥绝笔以及……”听见哥哥的名字,太子一把抢了过去,拆开,里面却只有一句话,“晨音,你与皇额娘交好,你说皇额娘可会怪我做了错事?”这便是承祜临终前口不能言,事先准备好交给晨音的那张纸。当日晨音没有带走,留在了满绣哪里。满绣细致,不仅把这张洗脱晨音嫌疑的纸带了来。还把当年元后怀太子时,与晨音互传的信件尽数带了来。那里面,有不少晨音所赠,利于安胎的奇方。“姑姑……”太子并未尽数看完,面上神情却已由怨毒憎恶转为迷茫甚至无措,他一手拽着满绣衣袖,“这为何、为何和孤知道的不一样,孤明明听人说……”“太子。”满绣痛心的看着太子,朝他磕了一个头,“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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