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他话,继续自顾自说:“你们不是缺人?我们不是人吗?” 汉森越过他的肩膀,看见后面一堆乱糟糟的OMEGA。他愣了一下,好像这个想法的确从来没进过脑子,“……底下很危险。” “有什么危险?比生孩子还危险吗?”虞涟笑了,“翻山越岭我们也不是第一次。我们都是逃过边界线的人,能活到现在的,都有觉悟。”他回头看了一眼,“而且,我们不怕死。拿不下易华藏的工厂,我们反正都得死。” 汉森看了他们一眼。即便是救下了近百名OMEGA的他,对OMEGA仍然存有一股保护性的轻视。他们大多身体虚弱,脾气暴戾,总用一种警惕又怨恨的眼神注视着周围,好像这天底下对他们有多么不公似的。 他们猎户做了那么多,甘愿冒着生命危险把他们救下来,但他们却并没有感恩戴德,甚至都不与他们特别亲近,就好像总还在怀疑他们,有一天会把自己卖出去。即便是虞涟……自己无论多么倚重他,表示出足够的信任,都好像隔着一层透明的膜。 虞涟没等他说话,直接从他身上把枪抢了下来,往身上一背。他长身长腿的,一身精英书卷气,这样一背却显得一种不同的飒爽。 旁边的OMEGA们一拥而上,七手八脚把汉森身上的武器摸了干净,几个人还不放手把他摁着,另外一群人就趁机“造反”抢了武器库,各自拣合适的武器装备上。嘴里絮絮叨叨:“那个身上没有二两肉的家伙都冲在前头,我们在后面躲着,等他回来岂不是要被笑话?”“就是!要我们干躲着,等这事结了,那个表子养的还不知道怎么埋汰我们,我可不想在那种人面前头都抬不起来!” “一起走吧,”虞涟看着汉森,眼角一弯,“命要自己挣的。” 汉森问:“你会用枪吗?” 虞涟笑了:“知道原理。” “那你别跟着去。” “现在这世道,一段代码都说不定比枪更有杀伤力力。”虞涟随意说道,“我有一个办法,解决你现在最担心的问题。” “你知道我最担心的是什么问题?” “一旦交火,有可能大祭司会直接毁掉工厂。他们刚才已经尝试炸山了,凌衍之好不容易才让他停止。”虞涟分析,“还有,如果他们拿那三个人做人质……别的不说,貌敏的话,你也许会犹豫吧。” 汉森看着这个OMEGA,虞涟一直很有能力,“你有什么办法?” “你怕的东西,他们也怕。大祭司绝对不是无缘无故来找易华藏麻烦的。他半夜行事,急于毁尸灭迹,也一样怕人发现。” “你的意思是……” 虞涟回答:“还是和你想的一样,两边包夹,直接先控制住大祭司的手下。不过,我们要让其他人发现。其他的猎队,来的越快越好。” 猎户们打先锋,山中野战,没有比他们更有经验,更加手熟。毫无声息地贴近猎物,大祭司安排在最外围放哨的卫兵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放倒了;汉森像一匹头狼那样,弓着背,肌肉在月光下沉甸甸的,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领着他手下的狼群们冲进工厂。 大祭司被他的亲卫扑倒在地上,一串火舌从头顶上窜过去。他被手下层层护卫在中间,看见远处一群人像狼一般冲进来。汉森的名声他还是听过的,彼此都是知根知底的人,立刻知道实力上的强弱;他带来的不过是自己的护法亲卫,怎么可能与这些在山里讨生活的一群猎狗相比?当即大喊:“汉森,你要干什么?!我在处理教派事务,我们井水不犯河水。猎户们今年的收成,你是不打算要了吗?” 汉森没有答话,他的枪口像夜中的磷火,交错的火线在黑夜中闪现。大祭司看着自己身边的人接二连三倒下去,骇得争圆了眼——这群养不熟的白眼狼又发什么疯?他当机立断,喝道:“都停手!我手上有人质!” 他们把貌敏和韶阳冰推到最前面。大祭司喘了口气,知道这群大部分是亚洲人的组织之所以服这么一个洋人当头领,还不是因为他讲义气;汉森早就能获得云城的居留权了,留着当猎户,是舍不得他那群兄弟。他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貌敏被打死的。 枪声果然停了,两边的人群陷入僵持。汉森冷冷的声音传来:“大祭司,你这件事可没事先跟我打过招呼。” 大祭司冷笑一声,以牙还牙:“可是这里也不是你的地盘吧,汉森。工厂是易华藏的,他是我们教派的人,我有处置权。” 汉森也不卑不亢地回答:“他申请开工的工厂,是上面的云城特区规划的部分。这山腹里的工厂,有任何备案吗?没有备案的地盘,都是我们猎户的地盘。你在我的地盘上行动想不打我招呼,那我要你的命也别怪我没打招呼。” 大祭司心中一凛,心想这家伙大概也早就瞄上易华藏这个香饽饽,这次是故意借我的手杀人,玩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冷静了一下,优雅地双手互合十,鞠了一躬,重新组织好语言:“汉森狼头,事出突然,没有提前和您报备是我的过失。但也请您看在和圣地多年互惠的份上,宽宥我的失礼。易华藏不过是个中间人,没了他,您将来也还是要和‘圣地’大打交道的。这样吧, 我们还按之前易华藏给您的抽成比例,再加一成……” 汉森顿了顿,似乎在犹豫这样的条件,然后他略一颔首,似乎是一个成交的诚意,对大祭司说:“你们先放人。” 大祭司咬了咬牙,知道自己现在必须赌一把。他挥了挥手,手下松开了貌敏,把他狠狠往前一推。“狼头是言而有信的人,我们以后相互劳烦的机会还很多,不用为了小事翻了脸吧?” 汉森拉过貌敏,朝周围人点点头,猎户们都收了枪,缓缓往外退开。但这退后却只退了几步就停止了,在隐藏的溶洞外侧影绰绰地还像是有好多人,连缀着形成包围圈。大祭司勃然变色:“汉森,你到底什么意思?!” 他话音未落,远远的山岗上隐约能看到探照灯光闪动,耳朵灵敏的能听见脚步声混杂着犬吠声靠近。汉森膛红色的脸孔露出一个诚恳的笑容:“不好意思,刚才听见震动,我以为这里出现了反抗组织,所以第一时间联络了附近3公里内的狩猎队。”他看着大祭司逐渐僵硬的表情,继续说道,“不过也没有关系,既然大祭司只是清理门户的话,当面和大家说明,误会解开了就好了。” 大祭司脸色发青。怎么能让别人知道这里的事!如果只是猎户发觉,他搞定汉森就可以了。但如果所有人都知道——他要怎样在主教面前瞒过去?而现在炸山只会让人觉得更加此地无银,因此那一道命令横在嘴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手指攥得发白又松开;底下人齐刷刷地望着他,等他下命令。 “汉森,你这是要跟我撕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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