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你撩他,他反倒面红耳赤往后躲;手还没碰到,先说出口的倒是海誓山盟。介于自己当时的身份,他们不能明面上公开,所以交往就变得有些类似于‘偷尝禁果’般的悖德,需要瞒过许多人和许多眼睛,编织许多谎言。如今回想,其实也分不太清是因为‘恋爱’刺激,还是这种捉迷藏般的伪装游戏更刺激,亦或是两者兼有。 韶阳冰并不强求他的身体,但他在其他方面非常有“控制欲”。他会严格监控凌衍之的出行时间、课程、实验时间,甚至吃饭、睡觉的时长,乃至于出去应付其他男人的时间,在他这里,都像一张精细的表,精确到分秒。今天比昨天如何,昨天比前天如何,一旦超出常规,便会动辄甩上脸色、施以冷战或惩罚。 一开始只是吃饭和睡觉。凌衍之并不算特别自律的人,尤其是在长时间没有家人监管、独自生活的情况下,早已形成以自我为中心的生活习惯。他如果有别的事分心,或者钻研学术过了头、亦或者应付突击考试等等,就会忘记吃饭、减少睡眠甚至不眠不休。韶阳冰对他监管得很细,一开始总是会细心提醒,甚至买来药物,如果再三忘记,或者没有吃药,再或者吃了药却没有向他汇报,他就会变得愈发生气,严厉斥责、甚至以分手要挟。凌衍之没有觉得丝毫不妥,反而非常感激有这样一个人无微不至地如同家人一般照顾自己,简直是梦寐以求、感动不已,以至于照单全收。吃饭,吃药,喝水,看书,几点睡觉,几点起床,人在哪里,事无巨细。直到有一次,自己因为被临时抽调参与一项国家级保密实验项目,完成几十个小时的工作后过于疲惫,结束了忘记发信息,也没有在意手机没电,倒下就一口气睡了二十个小时,醒来后发现手机上几十个未接来电和几百条信息——都是韶阳冰发来的;他担心得几乎报警,问遍了学校里所有的老师和自己相熟的同学,拿到他所在城市地址后连夜坐车赶来,不知道下榻宾馆地址,居然排查出了几个重点项目实验室后,照着附近的酒店挨个问过去。凌衍之匆匆忙忙奔下楼时, 先被他劈头盖脸地一顿痛骂:‘你知不知道别人有多担心?再迟一个小时找不到你我真要报警了!’ ‘你上次药也没有吃,我问你话你也没有回!你知道我找了多少人才找到你在这儿的地址?你知道他们都是怎么看我的吗?我又算你什么人,他们忌惮着那几个为你争风吃醋的家伙,谁肯跟我说一句实话?’ ‘我怕你又像上次那样,胃痛得晕倒了也没有人知道可怎么办!你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怎么就非要我来替你担心?’ 一通发泄之后,却又猛地将他紧紧搂住,像一道铁索禁锢,力道大得简直要把骨头拆开揉碎了嵌进去;而自己当时丝毫没有察觉到哪里不对,反倒有种受宠若惊的快乐:看到他风尘仆仆的模样和青黑色的眼眶,感动得无以复加,觉得心里有一股暖流融融,甜得牙龈酸麻,心脏也跳错了拍子,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体会到了那股汹涌的、不可抑制的感情的真谛。 于是,在那之后,这种无形的管束就越来越严格了,仿佛温水煮蛙,一点点地加码。 先是要汇报自己的课程、学术进度,再是要复述与其他人交谈过程,聊天软件和手机里的对话都要被监控,接下来连时间的分配也要详细地汇报,哪怕是要去参与有保密协议的研究,在两人之间也没有任何秘密,所有的论文和资料都要共享。和其他追求者的周旋也不再是秘密,但说的每一个字,被摸了哪里,要求做到哪一步,他也都要知道。 反应过来时,凌衍之觉得自己要窒息了;但是另一方面,却觉得这正是对方感情的体现,也是他从未体会过的部分;每每被提出一个极端过分的要求,自己反而会在脑中先暗自说服自己——可能虽然严苛了一点,却是他真的在乎我的证据啊。我应该珍惜才是,要是错过了,到哪里再去找这样在乎我的人呢? 越是这样自我催眠,越是害怕失去对方,便越是言听计从、察言观色,生怕不小心便触到逆鳞,惹他不开心;整日里如履薄冰,如坐囚笼,一面自我牺牲,一面被自己无微不至的牺牲感动不已。 似乎是一个咬尾蛇般的怪圈,那缠绵的身躯渐渐收束,最终缠绕住了自己的脖颈。 这种时时刻刻仿佛溺水窒息一般的感觉……难道就是所谓的‘爱’?那‘爱’到底要如何才能坚持,不至于最终走向死地?第82章 达芙妮妖 樊澍有些后悔自己提出这样的问题了。凌衍之的过去像一张窥伺的网,一朵食人的花,哪怕只是想凑近研究一下表面的纹理,鲜艳的颜色,都容易被蛰伏其中的野兽捕获进去。 恐怕连当事人自己都不愿意回头去望,那一步步艰辛的扭曲和求问,方才铸成了现在的这个人。 但也就像被铜铁浇铸的一尊塑像,连嘴角的笑容也是被计算过千百次的角度,脸庞的曲线是反复镌刻后符合审美的版样。他没有血肉,只有石芯铜胎;从里到外都是钢筋铁骨,敲起来硁硁作响。 但自己还是想要知道,哪怕只是多一些靠近,多一些了解,凌衍之毕竟不是铜铁雕像,泥塑木偶,倒好像是为了躲避追逐求爱的达芙妮,在无法逃脱时把自己变成了一株月桂树,宁愿秀发变成树叶,手腕变成树枝,两条腿变成树干,两只脚和脚指变成树根,深深的扎入土里。 没有人理解女神的绝情:阿波罗哪里不好吗?高大英俊,出身尊贵,是天上地下的神明里第一等的美少年!多少人光是听见他的琴声,就流连忘返!多少人愿意为他独守终身,只渴望他的露水情缘!然而他只愿意为你痴迷,只为你献上琴声,他那样地追求你、爱慕你,你却为什么不识抬举,宁愿化身为树也不愿委身于他?他又不是你的仇人,也不是凶猛的野兽 ,更不是无理取闹的莽汉,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敢拒绝他,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德性,肯定是别有用心! 月桂树沙沙作响,已不屑于和质问者使用同一种语言。 虽然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但樊澍还是忍不住愤慨:“……早知道那次见就应该狠揍他一顿。你居然还能好好地跟他说话?” 凌衍之笑了:“怎么说呢,都是过去的事了,回头想想,我那时候也蛮有病的,要不是一味惯着他,也不至于变成那样。再说,他也被揍过了。要不是他被揍成那副德行,有些事情,还真就看不破,醒不过来。” 事情的转折点在于学年的末尾,两人都收到了来自各个研究机构的邀约,加入不同的团队或者小组。这对于他们日后选择工作和最终的研究方向都会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当时,韶阳冰收到两个二级研究机构的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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