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都不在本地,优势层面各有长短,他十分纠结到底要去哪一个才好;而另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怎么带着凌衍之和他一起去。在他看来,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反正凌衍之也没有收到任何offer,就算收到了,他也一定得听自己的安排。 凌衍之自己也没有抱太大希望,——或者应该说,那段时间他为了应付这‘感情’而焦头烂额、精疲力竭。韶阳冰比他高一学级,正面临毕业实习的关键时刻,各种履历都要漂亮得一塌糊涂,凌衍之也不知道当时自己着了哪一道魔,居然觉得自己责无旁贷,比自己考试还要紧张。 所以当收到金鳞子团队的邀请时,他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选中自己。 虽然金院士牵头的团队是全国最大的,有好几百人,攻坚时甚至囊括上千人,而且横跨几个不同的专业领域,里头尽是业界大牛,新人进去了也只有给他们端茶倒水、记录数据的份儿,有很多宁为鸡头不为牛后的大佬也是不愿意去的。但是……对于一个还在读博的学生而言,这简直是优渥丰厚令人嫉妒到眼红的前程了。当天导师宣布之后,同组的其他人看他的眼神,简直要把他生吞活剥下去。 而更不可置信的,就是韶阳冰的反应了。 他似乎被当头打了一闷棍,完全不能相信,也不能接受凌衍之被选入金鳞子团队的事实,紧接着就似乎大脑直接过滤了这条消息,反而继续要求凌衍之跟他前往外地,作为‘陪读’,就好像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没发生过一样。 凌衍之自然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当然,就算没有人来邀请他加入任何研究团队,他也不会去做什么‘陪读’的。自己仿佛梦魇一般挣扎至今,忍受了无数的痛苦,就是为了在漫长的研学中寻找到答案,或者哪怕是黑夜中遥远处的一点火光指引的方向也行。但他想要好好跟韶商量这件事,却发现无论如何都听不进去。 ‘金鳞子的团队怎么可能选择你?’他也并不是要吵架,却用一种诡异的平静和安抚的语调,好像在劝说的凌衍之反倒是一个精神病人,‘你根本没有到能参加到金鳞子所在‘核心实验室’的高级专家组成员那个级别,我们都知道的。金鳞子团队为了加紧解决ABO定级系统的问题而扩大到上千人,这次招人也就只是挂一个他的牌子,肯定都是底下人来完成的。’ ‘之前那个一直对你锲而不舍,穷追猛打,甚至放话出来谁敢动你他就要杀人的段鑫,现在不就在金鳞子的团队里,做管理综合的工作吗?’ 凌衍之一下子顿住了。‘你什么意思?’ ‘你还不明白吗?为什么是这个时间?为什么是他所在的团队?’ 凌衍之哭笑不得,捺下性子分辩:‘金院士的团队最近因为研究攻关的原因在扩大招人,那里面何止有姓段的?我们学校出身的师兄,如果不算学届的话,得有一两百人吧?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很正常?哪里正常?他们是故意的……选在这个时候!为什么是你?学校里这么多人呢!你以为除了QUEEN以外,你很特别吗?’ ‘还有,你的导师,他在想什么,你看不出来吗?你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为什么总是不警惕,一而再再而三地落入这样的陷阱?他给你的资源已经远远超出其他人了吧?你以为那些机会都是白来的吗,你看看旁人,再看看你!他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这世上所有人,有无缘无故对你好的吗?” ……有……啊? ……没有吗? 好像洁白无瑕的雕像上出现了一丝裂痕,凌衍之下意识地往后退开一步,眼前的男人变得陌生,他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么一个人。 ‘去,现在就去,对,不能晚了,立刻去找你导师,跟他说清楚,你明白吗?这都是为你好……衍之,我一直都是为你好的……’ 凌衍之看了一下时间,那时候已临近深夜十二点。 而这个给了他无数幻觉的男人正把他推出门去。 虽然觉得哪里不对、但大脑的惯性却仍然选择下意识地顺从,漫无目的地走到大街上。他当然不会去找导师,即便要找,也不能这个时候去找啊!但按照韶阳冰现在那种状态,他们共同租住的房子,却也回不去了。 夜晚像一张大网铺天盖地地落下。 不过,身为‘好学生’的凌衍之无处可去,并不代表身为‘QUEEN’左右逢源的‘胭脂’也无处可去。夜生活是QUEEN的招牌,不仅纸醉金迷,还能赚不少钱:一路考学实在太花钱了,尤其又读得是号称‘金钱绞肉机’的生殖类专业!也正是因为如此,无论韶阳冰的‘管控’有多严格,作为‘QUEEN’的夜生活交际圈还是一直保留下来。 而他这时候,迷茫、混乱、摇摆不定、心烦意乱,非常想要从那种湿绵无力却又如跗骨之蛆的禁锢中挣脱出来,不去迎合某人的脸色,不必审查自己的一言一行,也忘记这飞来横财或者横祸的倒霉offer,单纯只为放纵一把,一醉方休。 弱很快,他的身边再度围满了在学生当中‘有权有势’、围着他谄媚的男人们,有的人已经听说了他‘走运’被选上的事情,借着道贺一杯杯地劝酒;有的人趁着他今天软的放浪,尽兴地上下其手,大揩其油。也有人趁机给自己铺路顺关系,对待他的态度也变得尊敬了一些:毕竟,圈子就这么大,这人现在虽然是个‘女人’,但却攀上了金鳞子那帮‘顶级智囊’的大腿,哪怕就是沿着床一路睡过去,将来可能你的前途就在他的一句枕头风里也说不定? 他醉了,醉在酒精和高热的放浪里,隐隐约约听见外面传来什么骚动和殴骂的声响。接着是哄闹、刺耳的尖叫声和人们陡然爆发出的笑声,有一个正好在他耳畔,炸得脑仁里轰隆隆地生疼。 ‘看看这人,大家看看这人是谁——’ ‘哇,没想到啊,韶大才子居然也会来这种地方?平常不是最看不惯我们的吗?’ ‘还在校论坛上叽叽歪歪地写‘社评’呢,怎么,这会儿又当又立——怎么样,要不要也过来舔一舔?’ ‘胭脂,你认识他啊?也对,你们一个校区的,他算你学长?’ ‘——喂,你来偷看‘胭脂’的啊?你怎么会知道这里,跟着他来的?啊?’ 脸庞被拍得啪啪作响。 昏沉沉的头脑先感受到的是锐痛——并不是肉体上的,虽然喝多了高度数的酒头昏脑涨隐隐作痛,可有一种痛好像是神经元底下的反射,是扎根在心底的。他睁开朦胧胧的眼,就感觉那视线像切割机一样从自己身上一路劈开,好像在喊:寡廉鲜耻!他觉得身上一阵寒冷,才发觉自己的衣服都被人脱、光了,记忆中有些也许是自己脱的,因为他们把酒浇在上面,空调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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