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会为他这么做。
而现在,他却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情,仿佛下一秒,泪水就要落下。
他明明根本就不希望他伤心,但令他这么伤心的却是自己……
赵易安无措的伸出手,抚上他的脸颊,拇指轻拭去他眼角的泪水,微微摇了摇头,否认他刚刚说的那些。他张开口,尽管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依旧无声的说着什么,这是他第一次试图这么做。
洛星河仔细分辨了片刻,才看出他在说:不要哭。
他立刻羞窘的否认道:“我才没有哭!”
赵易安闻言,唇角微微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虽然这一切配上他实在称不上高兴的神情,只能算个苦笑。
他捧住了洛星河的脸,认真而又小心翼翼的主动送上了一个吻,他几乎从没有主动亲吻过洛星河,这个吻不掺杂任何情欲的气息,温柔而又充满了安抚的意味,轻贴在唇上的温度不算高,却渗进了洛星河的心里,令他整颗心都暖融融的。
洛星河从没有被他主动亲吻过,他难免心如鼓擂,手臂也情不自禁的环住了他的后腰,白皙的面容都染上了淡淡的红霞,一吻完毕,他色厉内荏的别扭道:“你别以为这样就能糊弄我。”
赵易安牵起他的手,带他走到院内的木桌边,腾出一块木片,在上面写道:他们都不会有你那么令我伤心。
洛星河一看这话,刚热乎的心仿佛瞬间又被泼了一桶冷水,赵易安却强拉住他的手,缓缓在他的手心里又写道:因为我只在乎你。
洛星河垂头丧气的分辨出他写的内容,愣了片刻,才难以置信的抬起头:“你说什么?”
赵易安定定的看着他,毫不犹豫的在他手上“复述”:我只在乎你。
洛星河几乎无法等他写完,便直接握住了他的手,他握得很紧,悬了这么多时日的情谊终于有了着落,他的声音几乎都微微发颤:“你真的在乎我吗?”
赵易安点了点头,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换做以往,他一定会反抗这样的动作,但现在,他只是愣愣的看着赵易安,连带着耳尖都慢慢的浮现出薄红:他这是在告白吗?这是吧?一定是吧?
过来好半晌,他才握紧了他的手,凶巴巴的再三确认道:“你不准反悔!”
赵易安看到极力克制着不想表现出高兴,却又抑制不住的模样,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头,他挣开洛星河的手,再次在木板上写道:我不能利用你,也不要你为我杀人。
此时再看到这些话,洛星河心里只觉得甜滋滋的,但也难免有些不满,明明都已经这么亲密了,不过几条狗命罢了,为什么他还要这么见外?
赵易安继续写道:这是我的事,我自己会想办法。
“你要想什么办法?你还要待在这里吗?”
赵易安摇了摇头,洛星河便迫不及待的说:“如果你要离开,与其搬到镇上,不如……”
他想到先前赵易安不为所动的态度,拐弯抹角的问:“难道你真的不想恢复声音吗?”
赵易安自然是想的,并且这种愿望前所未有的强烈,正因为不能说话,他才会被逼至如此绝境,却依旧无法反驳;也正是因为不能说话,他才会让洛星河如此伤心不安。
如果他能够说话,便能更快、更清楚的告诉他自己的想法,就不会再让他像刚才那样难过。
洛星河见他这回虽然沉默,却并未跳过这个话题,便步步紧逼道:“只要跟我回去,很快就能治好。”
这一次,赵易安缓缓点了点头。
这场推心置腹的谈话结束后,洛星河的情绪一扫先前的不快,腻在赵易安身边怎么也不愿意撒手,连带着对那些村民的杀意也褪去了不少。
彼此的温度令他们很快淡忘了那些不愉快的事,那些村民被洛星河吓退后也不敢再来轻易找茬。
入夜后,他们照例亲热后便相拥入眠,赵易安搂着洛星河的后背,任由他靠在自己的胸口,洛星河睡得似乎比往日里放松,赵易安借着皎皎月光凝视着他的安详的睡颜,若有所思。
洛星河无疑是强大的,他目无王法,且肆无忌惮、行事毒辣,他像是一把锋利的剑,足以掠夺许多人的性命。但赵易安却不想当那个挥剑之人,他不想利用洛星河来满足自己阴暗的私欲,他不能将洛星河当做当成目的、解决问题的手段,这是不对的。
即使洛星河已经将剑柄递进了他的手里,即使他再想要让那些人消失,他也不能利用洛星河这么做。
洛星河不是剑,而他也不该是挥剑之人。
第44章 狐妖
赵易安从不说谎,他说要离开也当然不是哄骗洛星河,实际上他也早就有了要离开这里的想法,只是先前由于洛星河暂时搁置了这个计划罢了,现在他可以继续自己之前的决定了,但目的地却已经更改。
实际上,对此他依旧是非常矛盾的,他和洛星河的关系太奇怪了,他的身体也异于常人,他完全不知道就这么贸然去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结果会如何。只好在心里劝慰自己:左右不会比现在更糟,大不了以后再搬出来,自己有点手艺,怎么都不至于吃不上饭。
洛星河可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一扫先前的不快,跟着赵易安开始收拾东西,很快便又累积了新的不满:“喂!我都说了,你现在不适合搬这么重的东西!”
他上前去抢过他手上的木雕,对此气恼又毫无办法。赵易安丝毫没有半点有孕的自觉,他一个男人,本就不懂这些,妊娠反应在洛星河的督促和调养下也几乎没有,个高又不显怀,都快五个月了腹部也和往常无二,他甚至不明白洛星河为什么要这么紧张。
他从来都不是被娇惯着成长的,别说身体没什么不舒服,即使有不舒服,那该做的活也得做啊。再加上他无法表达,很多事情想到,便直接自己去做了。这点上他一贯的无知者无畏时常气得洛星河直咬牙。
现在,他不欲与洛星河发生矛盾,这种小事上便如以往一样顺着他,他的东西很少,收拾了一些衣物和师傅留给他的一些小物件,就没有什么能随身带的了。
其他的物件都太大,并不适合带走,他只让洛星河靠墙放在了一处,最后他的目光聚焦在了自己先前买的木盒里,那里头放的是洛星河给他的玉。
他已经明白了这玉价值连城,从洛星河和洛星雨的反应中,也能看出这玉对他们而言很重要,那洛星河为什么要给自己呢?还是以那样的方式……
他不可能忘记这块玉最初给他带来的羞辱和束缚,但现在那种情绪早已消散得不剩多少了,他没有再试图归还,小心翼翼的收好了那玉。
洛星河起初不明白他要做什么,按理来说,他收拾好东西之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