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素日深邃的眸子此刻燃着浓烈的渴盼,落在她的脸上,灼出淡淡绯红。
沉默了良久,微瑶终于还是移开了目光,轻轻地说了句:“奴婢……不敢。”
她不是不喜欢公子……是不敢啊。
脑海中许多细碎的画面徐徐掠过,有他读书时沉静的侧脸,有他练剑时神采飞扬的神态,有替他束发时落在掌心的发梢,有他弯腰抱起阿黄时脸上难得的笑意。
这个她陪伴了许多年的少年,早已刻在了自己的心上。
可是……终究是身份有别,公子是高高在上的小侯爷,而自己不过是个出生在乡野之地的低贱丫鬟。
所以,不是不喜欢……只是不敢。
察觉到按在自己肩头的手一颤,接着便松了几分,微瑶赶紧趁此机会,低着头逃一般地跑出了卧房。
她的心跳的厉害,脸颊更是炽热万分,得赶紧用冷水洗把脸才是。
谁知刚一出门,便撞上了正蹲在窗子底下偷听的春桃。
“你在这儿做什么?”
微瑶又羞又怒,跑过去便捏了捏她的耳朵,“正事不做,倒跑到这儿来听墙角了!”
春桃痛的低呼一声,委屈道:“我是听着卧房里头似乎有吵闹之声,担心你出了什么事,才过来偷听的,谁知……”
“好了,不许再说了!”微瑶的脸早已红透了,“快去干活儿去。”
“不说怎么行?这可是正经事。”春桃蹭地一下站起身来,瞧着四周无人,拉着她便往后院的厢房里头跑,“跟我来,我有要紧事与你说。”
微瑶被她拉着,只得踉踉跄跄地跟着她进了厢房。
春桃将厢房的门关好,这才神秘兮兮地凑到她跟前,“方才……公子问你时,你为何不说真话?”
“啊?什么真话?”微瑶一脸懵地看着春桃。
春桃急得跺脚,“就是,就是他方才问你,你是否心悦于他,你为何不说是啊!非要说什么不敢,听得我都糊涂了,这种事儿,哪有什么敢不敢的,你既中意他,告诉他就是了呀。”
微瑶红着脸瞪了她一眼,“你胡说什么?你昨儿个才刚进府,怎就知道我对公子……”
话还未说完,春桃早已抢过了话头,“姐姐,我与你相识这么多年,最了解你不过了。光是看你举止神态,我便知你对公子的心意,与他对你是一样的。”
微瑶别过脸去,支支吾吾地说道:“公子……公子许是一时玩笑话罢了。”
“怎会是玩笑话?”春桃叹了口气,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且不说别的,昨日公子带我入府时,特意叮嘱我,他的卧房,只有你一人能进。你自己想想,这还不够明显吗?”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春桃睨了她一眼,轻轻地叹了一声,才道:“姐姐,我不知你心里是如何想的。你也知道,我这人性子直,对你更是有什么便说什么的,我也不知道旁的,只知道如今你与公子是两情相悦的。既是两情相悦,为何不坦诚心意呢?”
微瑶垂下眼帘,沉默了许久,才轻轻地说了句:“总是有许多事要顾及……春桃,你心思简单,自是想不了那么多。”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懊恼道:“若是公子今日没有提前回府,便也不会发生如今之事。”
春桃听了,便道:“我听锦欢说,是侯爷派人叫公子回府的,说是有要紧事要与公子说。”
“什么要紧事?”
春桃掰着手指想了想,才道:“说是两日之后,便是皇贵妃生辰,朝中百官皆要携家眷去宫中赴宴,且要向皇贵妃送上备好的礼物。侯爷说自己身子不适,让公子一人前去,所以就把公子叫去了正厅,叮嘱了一些琐碎的礼节。”
微瑶听了,不由得有些诧异:“这生辰之宴竟要朝中百官携家眷前去?看来,陛下对这位皇贵妃很是重视啊。”
春桃点了点头,“锦欢说她从前在丞相府里伺候过,也听人说起过这皇贵妃的事儿。据说皇贵妃入宫多年,一直得陛下专宠,想来这生辰之宴也是十分隆重。”
当日长公主生辰,也不过是邀了些京都名门子弟,朝中官员更是鲜少前去。且那日公子出门时,并未备什么礼物,如今这皇贵妃的生辰之宴席,竟是指名了要官员携礼前去,足以见得陛下对这位皇贵妃有多重视了。
这样想着,微瑶连忙站起身来,暂且将方才之事搁在了脑后,这般隆重的宴席,得提前给公子备下那日赴宴要穿的衣裳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呀~小天使们不要慌,微瑶宝贝也很快就会坦诚心意啦~
☆、皇贵妃
微瑶抱着叠好的衣裳走到卧房门口, 正想推门进去,可一想到方才发生的事,又硬生生地顿住了脚步。
若是现在进去……该如何面对公子?
她咬着唇思量了半晌, 终于轻轻地将门推开了一道缝儿, 瞧着苏怀瑾似乎不在屋内,这才放心地进了屋,将手里的衣裳放在他的榻边。
一整个下午,微瑶都有意地避着苏怀瑾。
她心里乱的很,也许……自己与公子都需要些时日来冷静。
……
转眼便是两日之后。
这一日天气晴好,初夏的风带着微微炽热,将天地万物都笼上一层炙热的余温。
苏怀瑾一睁眼,便瞧见榻边的矮桌上摆着的热气腾腾的粥和小菜,一旁放着晾好的茶水, 只是独独不见微瑶的人影。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心里不免生出几分懊悔来。
定是那日自己太过心急, 将她吓着了, 所以这两日才一直躲着自己。
这几日,他一闭上眼,脑海中便会浮现出微瑶那双如含秋水的眸子, 带着怯意和惊慌,却更显楚楚动人。
苏怀瑾烦躁地翻身坐起, 今日便是皇贵妃的生辰之宴,还是等赴宴回府,再寻个时机去找她吧。
他胡乱地用过早膳,又换了一身衣裳,便带上随行的小厮入宫了。
春明殿内,已是乌压压地坐了许多人, 一时间竟是难寻空位。苏怀瑾朝四周望了望,抬头时却见宫青煜坐在里面,远远地朝他招了招手,又指了指身侧的位子,似乎是让他赶快过来。
他皱了皱眉,想起那日微瑶说起的挑选首饰之事,心里的那股烦闷又涌了上来。
可眼下却也是没别的地方可去了,苏怀瑾只得从众人身后绕了过去,走到宫青煜身旁坐了下来。
宫青煜见他两手空空,脸上立刻便多了几分担心,急忙压低了声音问:“南侯府备下的礼物呢?”
苏怀瑾摇摇头,“爹爹叫我不要备礼。”
其实他心里也十分纳闷,为何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