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霍燃是笑着说的,又搭着她的肩把人掰过来,俯身错开脸,微偏着脑袋抬手,替她仔细整理起被钻石爪扣勾住的头发丝。边理边玩笑道,“再虎着脸,待会儿他们又该数落我欺负你了。”
男人温温热热的呼吸吹到她脸侧,指尖有意无意地触着她的耳垂,笑意轻然。乔温抿了抿唇,不争气地,气消了大半。
电梯叮地一声响,伴着门外一阵爽朗男声,“哎哟喂,霍燃你真是半刻不消停,还没下电梯就开始欺负我小乔妹妹。”
“......”乔温的脸,更热了,微微偏头,翘着唇角叫人,“钱瀚哥。”
“诶——”钱瀚故意拖着腔调,应了一声。
“啧,”霍燃不乐意了,“说了多少遍不用叫他,记不住么?”
说完,又夹着乔温的脸颊晃了晃。乔温无语。
钱瀚半步进去,对着霍燃的手腕儿就是一巴掌,玩闹道,“再欺负我妹子,我可跟你急眼了啊。”
电梯门外的钱瀚一边数落霍燃,一边替俩人摁着电梯外头的开门键,“赶紧的,就差你们俩了,哥哥我特意出来迎你俩的。还以为你小子一失足掉桥下头去了呢。”
霍燃快到的时候,就和这帮人在小群里知会了一声。久久不见他们上来,钱瀚坐不住,才想着下楼去看看。
霍燃慢条斯理直起身,垂手牵住乔温,一脸的放松闲适,瞥了钱瀚一眼,语气欠打地说:“迎着了,退下吧。”
“我呸!”钱瀚见俩人出来才松了摁电梯的手,笑着握拳,往霍燃胳膊上怼了一记,“你丫一天到晚咒我得了,有意思没?”
完全没要霍燃搭理,钱瀚一人就能给你表演个单口相声三小时不带歇的,“我小乔妹妹真是越长越漂亮了啊,跟朵花儿似的。就你俩现在往那一站,我这眼前,那句响彻古今中外的著名歇后语,瞬间就有了画面。”
说完,还眯着眼睛抬手,对着霍燃比划了一坨三角形。
钱瀚的穿衣风格,是那种挺随意的潮,身量和霍燃相差无几,瞧着比霍燃壮实一些,身上带着些许江湖气,在他们面前,也丝毫没想要掩饰的意思。抬起的胳膊上,纹了个挺特别的图案。像字,又像是图腾。
“滚蛋。”霍燃笑着骂他。
乔温跟着颤肩无声笑,丝毫没有要帮着霍燃的意思。
钱瀚领着乔温和霍燃进了那间叫“闻鹤居”的包厢,大概是沈辞一早就叫人无需打扰,里头只剩熟人。
这东边小半层只有这一间,包厢内里开阔,照着园林构架,修出些翠竹掩隐小桥流水的布局来。钱瀚在一边调侃,“又来听鸟叫了。”
乔温忍不住想笑。
小厅堂里的麻将桌上,还有一副残牌,坐着沈辞和江源,低声说着什么。偏侧沙发里,孤零零窝着一个捧住手机不放的沈夏。见三人进来,沈辞和江源起身。
沈夏立马抱着手机冲过来,以比她哥和江源离乔温还远不少的距离,弯道超车,率先勾住了乔温,一通抱怨,“小乔你可算是来了,和他们几个老男人打牌可没劲死我了,一个个算牌算得贼精,我这一个暑假在杂志社的实习工资,半个子儿没剩。”
乔温笑得不行,霍燃却因为精准捕捉到了沈夏嘴里那声“老男人”,心情有些许微妙。
“小乔来了。”沈辞和沈夏,完全南北极的性子,见了乔温,温声笑,“越来越漂亮了。”
同样穿着白衬衣,沈辞和霍燃身上的气质却完全不同。
男人前襟的贝母扣严丝合缝直抵喉结,衬衣下摆也一丝不苟地束进皮带里,满脸透着文明和谐友善敬业的精英范儿。上讲台教一节奥数课,讲一讲笛卡尔坐标系也毫无违和感。
而霍燃的那股子疏离客套,只有在外人面前才有。
“是吧!哥!”沈夏听沈辞这么说,一下来了精神,完全没管她哥就是长辈式的一句夸,悄咪咪捏了捏乔温的胳膊,“你也觉得小乔越来越漂亮了吧?”
沈辞完全没明白嫡亲妹子为什么那么激动,笑着点头,“嗯。”
“......”乔温再一次感受到自己的胳膊,遭受了一把荼毒,忍着没出声。
“小乔。”江源终于插上了话,看着乔温轻笑了下,点头示意。
江源刚从部队回来,乔温听霍燃提起,似乎是受了点小伤,提前退了伍。
男人穿着最简约款式的黑裤黑T,头发剃得极短,黑青色的,薄薄一层覆着头皮。就算是笑着,这位眼神里都透着点凌厉,五官却生得清隽。
沈夏听见他说话,明显有些发怵,乖乖闭嘴,没再多言。
“沈辞哥,江源哥。”这里头年纪最小的乔温,乖乖叫人。
“说了不用叫他们哥,教不会呢?”霍燃边说,边用没牵着她的手,狠狠夹了下乔温的脸颊。
“嘶——”霍燃这回是真用了力,乔温完全没防备,痛地嘶了一声偏头躲。
“哥!你看霍燃又欺负人!你也不管管!”沈夏气死啦。
就是背后敢骂一句狗男人,当着霍燃的面可不敢。只能拖着沈辞,狐假虎威。
钱瀚闻言,一胳膊肘勾住霍燃的脖子,来了个背后锁喉,恶狠狠道:“小乔妹子,哥给你报仇!”
霍燃笑骂着用胳膊肘轻怼他腰腹,“你丫撒手。”
沈辞看着一屋子从小长一块儿长大,闹成一团的几个货笑,招呼道:“赶紧上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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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上桌的时候,沈夏一早拉着乔温和自己挤在了一块儿。特意叫服务生替俩人座椅紧挨着,方便吃着吃着,可以念叨两句“悄悄话”的那种。
当着人亲哥的面,霍燃也不好把俩人挤开,瞥了俩小姑娘一眼,顺势坐在了乔温右手边的位置。就是离得有些远。
沈夏小鼻子嗅了嗅,确定道:“小乔,你还洗了澡呢。”
虽然都是橙花香,那香水和沐浴露的味道,可不一样。沈夏分得清清楚楚。
乔温顿时有些心虚。一想到那条本应该穿出门的雾霾蓝小裙子,早已经因为霍燃的不加节制,惨不忍睹毫无生还的可能性,眼神都有些飘忽,“啊......是,下午在家画画,画得有点热。出门的时候就洗了个澡。”
“哟,”沈夏没太在意乔温的表情,随口一附和,“那这还真是个体力活。”
乔温:“......”
霍燃微偏着下颌,看着乔温快速颤了两下的长睫,和脸颊上浮起的红意,心情颇为不错地,轻轻翘了翘一侧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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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过半,几个沈夏口中的“老男人”随意聊着他们之间的话题。太熟悉了,倒也不会纠结所谓的“吃饭不谈事,谈事不吃饭”。
霍燃却有些心不在焉。就他和乔温这么个隔着峡谷唱山歌的距离,从头到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