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都没和他说上半句话。
看小姑娘和沈夏全程交头接耳欢畅热聊,小嘴叭叭地,不是在笑就是在吃,全然没了还在电梯里那会儿和自己赌气的样子。霍燃不但没觉得舒服,还有些莫名不爽。
下颌稍偏,霍燃眼皮微阖,看着又舀了一勺冰汤圆塞嘴里的乔温,啧了一声,不咸不淡地开口,“就你这食量,属什么兔子啊?属饕餮得了。”
“......?”乔温两颗汤圆混着醪糟,还鼓在腮帮子里来不及咀嚼,突遭霍燃当头一击,一下子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高中那会儿,霍燃就常带着她一块儿和沈辞他们几个吃饭。那些没外人的局,也都会带着她。
那会儿她个子矮生得小——虽然现在也不高,以霍燃为主钱瀚为辅的几个人,都喜欢把她当小孩儿似的逗着玩儿。
可特么......特么现在她都是个成年人了行不行?能不能不要跟大人数落小孩儿似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口无遮拦??
“行了,吃吧吃吧,多吃点。”霍燃欣赏着她鼓着腮帮子一脸愤懑,又不知该如何找到切入口反驳的小表情,自然地翘起唇角,语气里却是警告,“不许减肥。”
边说,还边把自己那碗搁到了圆桌上头。小瓷碗匀速转到乔温跟前,霍燃特意摁下暂停,用下巴努了努,无言地示意她再来点。
乔温无语望天,瓷白的脸颊,被他气得扫了胭脂似的,“......”你还可以再精分一点,没关系:)
沈夏眯着眼睛看了眼霍燃,用鼻孔出了口气,小声哼了哼。
钱瀚抵着椅背,坐得大刀阔斧,笑得最大声。江源无语地没眼看,沈辞跟着低声轻笑。
“你看咱们小乔妹妹,就是不一样啊,基因就是好。”笑够了,钱瀚特实诚地夸起乔温,夸完又转头看向江源,调侃道,“跟咱们江公子似的,在部队里磋磨了这么些年,瞧瞧这皮肤,啧啧啧。”
要不是离得远,估计还得上手捏一把。
江源缓缓偏头,面无表情,赏了他一个字,“滚。”
钱瀚笑得没型,接着瞎侃,“怎么了,这是我一人说的么?这不那写什么——他是流氓他怕谁的那位书里说的么,‘那院儿里出来的都漂亮,华东海军的底子么,江浙人多’。”
“我小时候见江源姥姥一身旗袍配着呢大衣,那气韵,跟电影海报似的。”侃得兴起,又是在这些人跟前,钱瀚就有些没边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笑着问霍燃,“我记得小乔妈妈不也是......”
霍燃闻言,脸上笑意倏地一敛,眸色有些微掩不住的微妙,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地回视钱瀚。
作者有话要说: 霍燃:收声(一把捂住小伙伴漏勺般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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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人不说暗话(bushi),那什么,专栏那儿有个叫“收藏此作者”的东西,小阔爱们要不要来一个?(假装乖巧跪地坐.jpg
第8章
钱瀚这话说了半截儿,就暗道不妙。就是搁这帮人面前没心没肺地喝了两口,舌头都跟着脑子一块儿有点钝。心里已经想着那半句话得收住,结果还是漏了几个字出来。
乔温怔了怔,脑袋里有一瞬的放空。垂了眼睫,谁也没看。
江源下颌微偏,瞥了钱瀚一眼,没说话。沈辞垂睫,端着身前的青瓷小盅,不过唇地轻轻抿了一口。
一桌人神色各异,沈夏快速扫了一眼桌上四个男人的神情,只以为是因为钱瀚提到了乔温的母亲,这几个男人才一个个这么奇怪。
“钱瀚哥,你这意思是我不好看咯?”沈夏适时出声,眉梢眼尾一挑,佯装凶悍地怒怼钱瀚。
“别别别,”钱瀚赶紧起身,端着身前的玻璃方杯,杯底就快搁到了桌面,姿态摆得极低,“一桌六口,你哥最丑。”
说完,又觉得自己在骂沈辞,赶紧指着自己补充说明,“你哥我,我最丑。”
沈夏脑袋靠着乔温的肩,一点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伸长了胳膊把自己的饮料杯端起来,示意钱瀚自己来碰。
“哎哟喂我的大小姐。”钱瀚笑。乖乖从桌椅空隙里挪出来,端着酒杯绕过十几人的大桌,
“哥哥给你赔礼,哥哥有眼无珠。”杯沿儿矮着沈夏的饮料杯身碰了碰,钱瀚装着毕恭毕敬的样子,还俩手端着四十五度角弯腰,“您随意,我干了。”
沈夏依旧靠着乔温没起身,端着饮料杯,看着钱瀚抬起下颌一口喝干净,才娇声笑着哼了哼,抿了一口,“原谅你了。”
“谢谢了您内。”钱瀚拱手,一脸的惹不起。
刚刚那一屋子的微妙气氛,也掩盖在沈夏的这点玩闹里,揭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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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桥会这样的斯文地方待着,钱瀚只觉得不尽兴。饭局还没结束,就张罗着几个人下一摊儿的活动了。
“钱瀚哥,我和小乔坐你车。”出了包间,沈夏挽着乔温,小高跟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哒哒作响,赶上钱瀚,“你车后排宽敞。”
钱瀚回头,看着霍燃笑。
沈夏瞄了钱瀚一眼,故意又说:“司机还特帅。”
钱瀚笑得更欢实了。
“......”霍燃无语。要不是沈夏那丫头一天天的,尽把对他的敌意摆在明面上,他至于不让乔温和她玩儿么。
眼看着霍燃长腿一抬,就要上去逮人,沈辞抬手,虚挡了一把,“让她俩先去吧。”
霍燃一顿,知道沈辞有话要说。缓了脚步,跟着沈辞一块儿缀在前面几人后头。
“过两个月的国际人工智能展,我有个朋友来,你抽个时间。”沈辞说。
霍燃闻言偏头。要是一般的朋友,沈辞不会特意这么关照他。
“出去那两年认识的,”沈辞说,“纪放。”
霍燃眉眼微挑了一瞬,只觉得这名字莫名耳熟。
“江城纪家。”沈辞也没要他猜,直接给了答案。之所以没在饭桌上说,就因为又是这江城。
霍燃下颌微点,了然了。接着,又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似的,低声笑着,拖长了尾音慢条斯理,“就是那位——给自己离婚热搜点赞的纪公子。”
沈辞愣了愣,接着轻嗤了他一声,抬手点了他两下,意思不言而明——你又好得到哪里去。
“那你帮我安排吧。”玩笑归玩笑,霍燃还是说。
“嗯。”沈辞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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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瀚一早自我标榜,此生都要以“不学无术,混吃等死,享受人生”为己任。
话虽如此,倒也不是真这么干了。
“我渡”是钱瀚新开的一座酒吧,地理位置优越,就在钟楼巷的北街。老祖宗谦虚地取了个巷字,这地方却早已是个国际化的地标。外人听到这三个字的第一反应便是——灯红酒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