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中心,那里有专业的医生帮助你疏导首次发情期带来的负面情绪。”他好心建议。
卢彦兮冷冰冰地瞥他一眼,再次强调:“我不可能发情。”
辜骁被他这种笃定的口气弄得也怀疑人生了,心底竟有几分好笑:“是你突然发情,又不许我做临时标记,我才退而求其次,对你进行假性标记的。”
“假性标记?”卢彦兮自然是记得一些不堪入目的回忆,他双颊抽动,嘴唇微颤,“借、借口!我不可能发情,也不需要你对我进行什么假性标记。”
“没有Omega不会发情。”
“我不会。”
“是吗?”辜骁厌倦和他扯皮,“只有未成年的Omega不会发情,难道你只有17岁?”
卢彦兮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下子瞪过来,似乎被什么词汇冒犯到了,辜骁有一瞬的不对劲,这双眼睛并不是那般的单纯无瑕,而是练达透彻,蒸馏水和山泉水都是透明的,但二者的出身却天差地别。
这绝不是一个年仅17岁的Omega会有的眼神,澄澈中隐藏着冰冷的钩子,琥珀石里冻结的是一柄锋利的刺刀。
“17岁,也不是不可能。”辜骁避开他的怒视,眺望窗外的夜色,“或许是性早熟。”
卢彦兮“呵”地短促地笑了一声,仿佛在嘲笑辜骁头脑简单的理论。简短的几句对话,让他忽然察觉,这个Alpha或许确实一无所知,不过是个好心的过路人。
“我不是17岁。”卢彦兮抖了抖他纤长的睫毛,好像辛德瑞拉的教母仙女挥动了手中的魔法棒,“我今年27岁。”
刹那间,辜骁的眼珠子凝固住了,他没有转头去打量卢彦兮的脸,或许世界上没人比自己更清楚卢彦兮的裸体有多稚嫩和柔软,那张脸布满情欲和泪痕时有多煞人心神。
秦夏还叫他美人弟弟。
然而这个人比辜骁还大了五岁。
卢彦兮早知会是如此,他习惯了世人猜测他容貌和年龄失误时的模样,他保持这副幼稚的面貌很多年了。难怪这个叫做辜骁的Alpha不信他不会发情。
只有两类Omega会美丽常驻,一类是未成年的Omega,一类是已被标记的Omega,随着年龄增大,迟迟不接受标记和长期注射抑制剂的Omega会明显加快衰老,30岁前后,完全是一个天堑。缺乏Alpha信息素的滋润,Omega就如长期离水的两栖动物,迟早是要死在干涸的滩涂上的。
“其实我还有四个月,就满整28岁了。”
池子里的水蓄了一大半,辜骁才意识到栓子忘记拔掉了,他站在厕所门口的洗手台前,耳边响起卢彦兮在他出病房门前最后说的一句话。
不可思议。辜骁望着镜子里不断淌水的脸,心想,一个年近28岁但从未发过情却得了发情期紊乱综合征的Omega,该是何等离奇的存在。这个卢彦兮像是川剧中的变脸演员,竟有千面模样,他是否在撒谎?他到底……
不,不要多想。辜骁告诫自己,做人千万不要多管闲事,会赔上自己的命。他对此早有体悟。
清醒片刻,辜骁又推开了病房的门,结果发现房中早有访客,秦秋听见脚步声,快速地扭过头来冲着他挤眉弄眼了一下,轻声道:“高先生,这位便是卢先生的哥哥,今晚他陪护。”
被称作高先生的男人转过脸来,看见辜骁时眼睛一亮,结巴道:“您好,我、我是高翔。我对令弟的遭遇深表同情。”
辜骁只微微点头,不多言语:“谢谢。”
秦秋在高翔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即两人起身离开,高翔频频回顾辜骁,局促羞涩地笑了笑,待门被关上,辜骁才挂下表情来,他看得出这个Omega对他有些心思,可那又怎样。
“秦医生什么意思?”躺在床上装睡的卢彦兮突然睁开眼,“什么叫‘太可怜’、‘真不幸’?什么叫‘药就麻烦你了’,什么药?”
在他迷惑时,辜骁却突然明白了,这位高翔便是自愿冒名申请避孕药的Omega,看来秦秋应该使用了苦肉计,博取了对方的同情。
清醒时的卢彦兮有些判若两人,他像一枝长满刺儿的玫瑰,艳丽馥郁,此前认为他娇弱,那只是没有把裹在茎秆上的泡沫纸扯去。
他的三连问不太有礼貌,辜骁突然也不是很想委婉地回答他,如实道:“我对你进行假性标记时没有戴套,你的生殖腔打开接受了我,我在你身体里成结了四次。”
起初被忽略、笼统带过的性爱细节,蓦地由当事人一五一十抖落出来,其惊爆效果不啻于直接告诉卢彦兮,他99%可能会怀上对方的孩子。
于是辜骁见他愤然坐起向自己扑来,长发散乱盖脸的模样活像疾行的夜叉,出于本能反应,辜骁身形灵活地一闪——
“啊!”
方才是后退,这次是前行,卢彦兮都没能及时刹车,他经过两次摔打终于学会了“不自量力”这个词的真正含义,更不幸的是,他的脚踝似乎扭到了,若不是辜骁抱他回床上,他还可以在地上当几个小时的爬行动物。
秦秋拿着药进来时,发现卢彦兮醒了,表情瞬间变得不自然,辜骁对他抿了抿嘴,低声道:“我来吧,他都知道了。”
“好。”秦秋也不敢细问,向卢彦兮笑笑,“小卢,辜骁是个好人,你别怕他。”
卢彦兮捂着自己的脚踝,眼睛扫到那个装药的纸袋,道:“是啊,好人。”
秦秋拍拍辜骁的肩,说了句“那我下班了”,便转身走了。辜骁把药放在床边的矮柜上,从暖水壶中倒出半杯热水,随即端起用嘴来吹凉。
他看似温柔体贴,一双大掌捧住一只淡粉色的水杯,好似在尽心尽力服侍临产前的妻子,而某位充当妻子的人却毫不领情。
“禽兽。”
辜骁身形一顿。
“好人?”卢彦兮觉得不可思议,“好人会不戴套?好人会成结四次?”
辜骁觉得热水隔着杯子烫伤了自己的手心。
“好人急着给我吃避孕药?”他咄咄逼人,发言逐渐失去理智,“不,我不会发情,也不需要被标记,你是骗子,你是个骗子。”
“……”
半晌,辜骁放下水杯,勾起自己的食指,将矮柜的第一层抽屉抽了开来,里面躺着一份厚厚的检查报告:“看完,告诉我——”
报告单砸在胸口比一张志愿者证疼多了,卢彦兮好像一个高攀豪门的贫苦灰姑娘,得到了对方逼迫自己离开时的丰厚的怜悯。
“如果你不是在发情,”辜骁未曾想,自己的嘴也能这么毒,“那肯定是在发骚了。”
第十六章
后半夜山间开始起了大风,辜骁躺在第一张靠门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