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弥漫在他们的婚姻里, 恕她不能容忍。要不是半夜起来听到丈夫和曾太太的电话,她也不会想到离婚。
在他们的婚姻中,她对丈夫是尊重的。他们相敬如宾多年,他在她的面前从来都是有威信且说一不二。她没想到他对另外的女人是那么小心翼翼,温柔又充满耐心, 那是她没有感受过的柔情。
正如她自己说的,到了这个年纪该看开的一定要看开,所以她觉得离婚也不是一件丢脸的事。
魏策深锁眉头, 在印象中父母虽然说不上恩爱, 但一直都很和睦。这突然要离婚, 难道是发生什么事?
“为什么?是因为我们的事吗?”
魏母失笑,“怎么可能是因为你们的事。两个人的婚姻出问题,一定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和别人有什么关系。你和慈心好好的, 妈就是来告诉你们这件事情。”
“怎么会突然离婚?是不是我爸有事?”不得不说,魏策的直觉很准。
魏母又笑,“他也没什么事,不过是被我发现他一直喜欢曾太太的事,也就是曾柔柔的妈。”
“我爸喜欢她妈?”魏策的眉头皱得更紧,所以父亲反对他和慈心的事,甚至连孙子都不想要,是想让他娶自己心上人的女儿。
这是什么鬼?
艹!
这么狗血吗?
“他们是不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魏策就感觉他爸很奇怪,在让他娶曾柔柔这件事上十分的执着,原来是老情人的女儿。
“那倒没有,这一点我还是信你爸的。我就是突然觉得或许分开也挺好的,我昨天和慈心逛得挺开心,我想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魏母说完,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心顿时安定下来。离婚不是小事,真要走出这一步需要很大的勇气。
她现在很庆幸儿子没有听他们的安排,要不然真等儿子娶了曾家的女儿,他们两家成了亲家之后她再知道丈夫喜欢过曾太太的事,那时候想必会很膈应。
与其说她是来告诉儿子媳妇自己的决定,不如说她是想来这里得到支持。就在刚才那一刻,她下定了决心。
“这段时间我会住到你外公家,你爸无论怎么闹都别理他。尤其是慈心,你别怕。你可是小策合法的妻子,谁也不能逼你们离婚。”
现在不光是法律上的了,夏慈心想。魏策睨她一眼,不自觉就想到夜里的美妙,两人齐齐红脸。
魏母今天上门不光是亲口告诉他们自己要离婚的决定,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让这对新人去见见自己的父亲。
他们到杨家的时候,杨老先生正在作画。他作画时心无旁骛,魏母知道父亲的习惯,与儿子媳妇静静等候在侧。
夏慈心的视线落在桌案的画卷上,水墨山水意境高远,依稀可见一枝野樱从层层树林中探出头来,倒映在江水之中。
她看得极为认真,仿佛回到从前。
爸爸爱画画,家里没钱买颜料,所以他只会用铅或墨作画。她从小受爸爸启蒙,又不爱出去玩,所以画画是她除学习之外唯一的乐趣。
她不懂什么画派,只觉得爸爸作画的样子和杨老先生有点像。
画作眼看要完成,杨老先生看向他们。他清瘦而精神,年过八十眼神却不浑浊。事先他已从女儿的口中知道外孙娶妻的事,也知道魏家那边对这门婚事的不满。
那双岁月积淀的眼睛看向夏慈心的时候,她紧张的心弦突然就开始慢慢放松。他的目光温暖而平静,便是上下打量她亦是不带任何的歧视色彩。
眼睛是人心灵的窗户,有这样清澈眼神的女孩子心性不会坏。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更相信自己的感觉。
他把笔朝自己的外孙一递,“你来收尾。”
魏策这些年越少动笔,怕毁了这幅作品,“外公,我就不献丑了。”
杨老先生眼中流露一丝失望,女儿不能学画,外孙不喜欢学画。他教了再多的学生,自己的后代不能学画总归是有很多的遗憾。
他这时看到了夏慈心,这个孩子刚才好像看得十分认真。
“学过吗?”他问。
夏慈心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在问自己,“没学过,小时候跟我爸画过。”
“那你来。”杨老先生把笔递给她。
她有点懵,方才虽然有点手痒,但她还真不敢班门弄斧。万一毁了杨老先生快成的作品,那她就罪过大了。
“我怕毁了您的心血。”
“不怕,你大胆的画。”
杨老先生不由分手,那笔已递到她的手边。骑虎难下的境遇,她只好接过他手中的笔。提了几口气走到桌案前,在旁边的废稿上试了几下手感,这才开始描补。
内行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她才下了几笔,杨老先生的眼神就认真起来。
魏母和魏策也很意外,他们都以为这幅画大抵是会保不住的。没想到她真的把尾给收了,而且自然一体,丝毫不显突兀。
“献丑了。”夏慈心羞赧道。
“不错,看得出来童子功很扎实,也很有天赋,为什么没有继续学?”杨老先生问。
夏慈心低头,无论学什么都要花钱,爸爸养她已经很不容易,她根本没有条件选择。后来她住进米家,更不可能乱花米家的钱。
在大学时,她喜欢去蹭公共课,那些别的同学恨不得找人代点名的选修课她却是求知若渴。除了主修的课程和二外,她还修了其他的外语。
多一份技能,以后在社会上就多一份底气。至于画画,只能成为她的爱好,或者说是一个梦。
她不学,魏策大概能猜到。
“外公,慈心的家庭条件不是很好。”
学画画虽然不比学乐器费钱,但也是一个花钱的事情。
杨老先生了然,示意他们就坐。
杨家和魏家的布局不同,杨家的四壁随处可见摆满书籍的书架,书香充盈在整间屋子里。魏家更多的是富贵,虽低调却奢华。
魏策和夏慈心坐在一起,趁着长辈们没注意的时候,她朝他投去感激的眼神,感谢他刚才替自己角了窘困。
他不动声色对握着她的手,对她做了一个口型:肉偿。
她瞬间想到昨夜,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