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城池都不让其踏入。
仙门不喜散修,散修也未必待见仙门,两方泾渭分明,各不相扰。
这次商贾灭门一案,已发生数十天,赶来此地的散修已不知凡几,却依然没得到解决。
旁边那群人中,有人道:“池家可是这一方的活菩萨,这次灭门太过惨烈,惹得百姓们十分愤慨,若是能揪出祸首,哪还用怕此后得不到供奉。”
一位面相阴柔的男修阴阳怪气道:“可别忘了此地是哪座仙门坐镇的,轮得到你?”
“轮不到你眼巴巴跟来作甚?各凭本事罢了。”
“都别吵,王兄你怎么看?”
被称为王兄的人脸容被重重白雾遮掩,宋祁往一旁挪了挪也没看清,只听一道清亮舒缓声音道:“若是仙门的人来,绑了就是。”
宋祁:“......”
悄悄往外挪了些。
先前那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再次道:“呵,这次事情重大,恐怕来的不仅是一群小毛孩,最不济也是内门,你要是敢得罪,我可不跟你们一道。”
最先说话的人十分愤恨:“凭什么功绩都让仙门独占了,我们却只能吃点残羹冷炙,要我说,那玄真派的人敢来,来一个绑一个,来两个绑一双!”
宋祁觉得这位仁兄说得很对,仙门各占一方,独霸道德功绩确实不对,所以,他觉得可以暂且不出手,留个空间给散修们发挥。
宋祁:我真善良。
明天逛逛集市去,若是散修们解决了,万事大吉,就可以回宗门继续咸鱼着了。
宋祁端起澡盆想走,一时因太过欢喜没有注意,脚底踩滑,惹得水溅四起,动静引来了那群人的注意,长剑破空袭来,宋祁微微侧头避开,扬起的头发依然被剑气划断了一小截。
“谁!”
宋祁不得不回头,露出自以为很是友好的笑容。
乱扔配剑的那人皱了下眉,召回长剑拱手道:“在下散人奉鸣齐,敢问阁下贵姓?”
宋祁同样回了一礼,端着温润如风的做派:“在下亦是前来降邪祟的散人,区区凡姓不足挂齿。”
阴阳怪气那人审视道:“我等已自报家门,你却遮遮掩掩是何道理?”
“......”沉默片刻后,宋祁瞎摸了个名字出来:“在下宋与期。”
迈步正想走,隐在云雾后的那人突然出声,声音轻缓:“你刚可是听到我等说的话了?”
宋祁:“隐约听到一点,并非有意所为,正想换个地方来着。”就被逮住了。
那行人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扔剑那人道:“我们今晚便要去池府一探究竟,我看与期兄独身一人,不如与我等合作,共同捉拿邪祟。”
“不了不了,我只是恰巧路过而已。”宋祁摆了摆手,上了岸边,朝他们挥手道:“我先回去歇着了,祝各位旗开得胜,早日拿下功绩。”
这是真心的。
回到房间,倦意上涌,宋祁拉上被褥正要入睡,忽然察觉道一阵极为浓郁的阴煞之气,他没睁眼,翻了个身继续睡。
第二日阳光明媚,一大早外面就传来鼎沸的人声,因着各路散修到来,摊贩们都摆出了自家特产,吆喝声不绝。
宋祁好不容易睡个懒觉,自然放飞自己,赖到日上三竿才起。
洗漱后下了楼,小二见他后面露喜气,迎上前道:“仙长可要吃点什么,我们孤雁城的美人醉可是一绝,要不尝尝?”
小二只当他是个无名散修,还未辟谷戒荤腥。
宋祁道:“美人醉多少钱一壶?”
小二伸出三指。
宋祁面色舒缓:“三文?那来一壶。”
小二赔笑道:“是三两。”
宋祁:“......”
不再理那小二,宋祁直往客栈外走,小二追了上来极力推销:“常言道,入孤雁不闻美人醉,如拜玄真不见首席之资,同为人生一憾,仙长确定不来一壶?”
宋祁顿住脚步,没想到在这里还听到了自己的名号。
小二见有戏,连忙捧了一壶美人醉来,宋祁拨开红布塞嗅了嗅,酒气挺纯的,便付了银两,拎着酒壶上的红绳,在手指间转着圈,晃荡到街上买核桃。
街上颇为热闹,许多来此处的散修三五成群地聚在一处讨论,还有人摇着追魂铃寻找池家失踪的尸体,路过池家大宅时,周遭百米空无一人,从大开的朱红大门看进去,正见一个血红色的雪人立在正中央。
宋祁皱了下眉,这里煞气冲天,绝不是简单的邪祟。
忽听一声凄厉的尖叫声,一个浑身浴血的修士跌跌撞撞从不远处的山道奔来。
宋祁没来得及避开,被他迎面一撞,连退两步站稳,那人却摔在了地上。
宋祁伸手去扶,对方披头散发地抬起满是血污的脸,这一看两人俱是一愣,对方喜极而泣道:“与期兄,救救我们,那上面,那上面有古怪!”
两行清泪流出,面容正是昨晚在澡堂遇到的那位脾气较爆的散修。
周围的路人指指点点,其他散修见状神色凝重,各怀心思,宋祁使足了劲将说完就晕的人拖到路边,抬头望向孤雁城背靠的那座森黑大山。
低声议论声钻进耳中:
“池家真是可怜,树大招风说得果真不错。”
“这几年池家家主广施善德,反倒像是做了亏心事,要我说,这灭门一事或许另有隐情。”
“管他什么隐情,别看了,晦气。”
宋祁:这......是上去瞧瞧,还是回客栈继续躺着?
第十章
最后宋祁还是选择了上去看看。
此时天色尚早,阳光十分充足,但一到归雁山,周遭温度就低了下来,前方的山道隐在黑暗中,只有极少数的光能透进去。
看这条泥路,已有许多人踏足的痕迹,可进入的脚印多,回程的却极少,难不成那么多修士,竟全折在里面了?
宋祁握紧手里的剑,只觉瘆得慌。
突然一道尖锐的猫叫响起,宋祁吓得急退数步,抬头一看,一双绿莹莹的眼珠子正凶悍地盯着他。
那是一只几乎融于黑暗里的黑猫,站在树梢上,浑身绒毛炸起,已亮出锋利的爪子随时给他来一爪。
宋祁比遇见毒蛇还惊悚,跟猫一同炸毛,一连又退了好几步。黑猫轻盈地落到地上,迈着猫步朝他走了过来。
“胖橘,回来。”
黑影里走出个轻衫少年,腰间佩长鞭,一身贵气逼人,脸上却透着病容,写着傲气跟不屑,衣摆上用金丝绣出个凤凰,在暗色里流转浅浅华光。
宋祁见是活人,不由松了口气,面上和气地问:“这猫是你的?”
“我阿姐的。”
那少年鄙夷地瞅了他一眼,黑猫稳稳掉到他肩上,露出跟主人如出一撤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