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连句想她的话也不说。
是不是忘记了?会不会被黄州谁家的美娇娘勾去了魂?南蛮君主凶不凶,有没有公主,不会看上陆骁辞,想让他留下做驸马吧?
季软思绪纷飞,手里的账本也乱了。追花记小厮打趣她:“季姑娘,大白天梦游呢?”
季软有点失落,又看了一遍书信,知道陆骁辞最晚一月回京又不禁心喜。算了算了,她安慰自己,这个人都是自己的,有没有情调又有什么关系呢?
临近年末,追花记有许多账本等着季软看。季软将信纸叠好塞回信封,这才发现信封中暗藏玄机。信封底部有个小小的凸起,季软掏出来一看,发现是一枚红豆。
小小的,圆润而光滑,泛着赤色的光泽。
“哟,哪来的相思子。”小厮放下碟子,凑到跟前来:“这是南边才有的东西吧,盛京这鬼天气可种不出相思子,只送一颗寓意好啊。”
哪里需要别人多嘴,季软手捧一颗红豆,欣喜的说不出话来。“季姑娘,信封里头还有一张纸呢。”
原来信封是双层的,一层大,一层小,季软拿到书信着急拆开,自然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她将信纸从夹层中取出,与方才那封同样的字迹,上面写着:
寄之以相思,予我意中人。
午后,送信的随扈来找季软,问季软可有需要带给殿下的东西。随扈快马加鞭,七日便可达到黄州。季软没写回信,拖随扈带句话:让殿下记得三月之期,晚一天都不行。
随扈记下,季软又反悔道:“算了算了你不要这样说,就让殿下一切小心,当心身体,晚些日子也没有关系。”
陆骁辞离去时正是秋天,算起来,黄州也还没有入冬。但一月回程,却是越走越冷的。季软早备好厚实的衣物装了满当当一个包裹,拖随扈带上目送人走了。
回到追花记,店里多了几位陌生的面孔。
这群人身材高大结实,长相粗犷不羁。一身靛蓝毛织筒衣,头戴三角高帽,银质的项环搭配狼形腰带,显然不是中原人。
朝贡之期,见到此种扮相的人很寻常。季软没放在心上,任由小厮招呼。没一会,小厮苦哈哈着脸过来,为难道:“季姑娘,那帮人要买蛋黄月饼。”
蛋黄月饼只在中秋节售卖,今日店里师傅做了两份摆上,还是因为事先有人预定好的。“让他们先预定,明日来取。”
“那帮回鹘人今日就要。”
季软只得放下账本亲自招待。这帮回鹘人汉话说的不错,季软解释清楚缘由,回鹘人却摇头道:“早听闻你家的招牌是蛋黄月饼,怎么你不愿做我们狼主的生意?狼主天恩,肯照拂已是你的福分,不要不知好歹。”
皇城脚下,季软还真不怕。“来者是客,没说不做。你们可以今日预定,明日我派人送到府上。”
“不行,现在就要。”
讲不通道理,季软也不想做他们生意了。“我们中原人做生意讲究你情我愿,你们想今日要,可我今日确实拿不出来。既然如此,你们不妨到别家找找。”
回鹘人随身佩刀,当即手握刀柄,似乎是怒了。小厮忙把季软护到身后,冷汗涔涔,气势剑拔弩张间,一位男子发声:“不可乱来!”
他的装扮与其他人大致相同,只是细节上稍作区别。衣裳料子更加细腻些,三角高帽帽檐镶了蓝绿宝石,一副上位者的姿态。
季软听到有人称他:“狼主。”
那位被称作狼主的人显然对季软很感兴趣,目光游移,笑说:“既然如此,不如我备好食材,姑娘移步到我府上制作吧。”
季软拒绝得干脆:“抱歉,追花记没有这项服务。”
接二连三被拒绝,男人也不恼怒。带着一帮随从相安无事地转悠几圈才离去。送走一帮难缠的客人,小厮凑上来:“回鹘人真没礼貌,季姑娘,近日你还是呆在府里吧我总觉得要出什么事。”
原本季软也不太常出门走动,只是临近年末不得不到店里一趟。她比小厮淡定,笑着应下来,再抬首时,回鹘人已经走远了。
回鹘一国以部落定居,多鞑部兵力强盛是回鹘的领袖,而八瓦尔就是多鞑部落的狼主。八瓦尔今年刚刚继位,还是头一次到盛京朝贡,因此到处都觉得新鲜。他离开追花记,带着一帮扈从游荡在盛京街头。人声鼎沸,门庭若市,再次感叹回鹘可没有这样热闹的景象。
众人很快将追花记的不愉快抛诸脑后,仿佛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这里看看那里转转,一天下来玩的十分尽兴。
扈从与八瓦尔关系较为亲近,揽着八瓦尔肩膀道:“果然还是中原有趣,东西好吃好玩景色也好,比起部落的戈壁滩,说是天堂也不为过。”
八瓦尔眼中闪过一丝雀跃,颇有默契地与扈从碰碰肩膀:“是吗?我却觉得,盛京的女人似乎更有趣呢。”
第38章 计谋 两日后,就是三月之期的最后一日……
吕筱筱和吕丹入宫已有数月, 太后对这两位远房侄女十分满意。吕氏的姑娘容貌姣好,举止端庄,天生就是掌管后宫的命。
虽然太后娘娘没有明说到底要两位姑娘做甚, 但自小长在侯门世家, 吕筱筱和吕丹早就心中有度, 她们此番入宫,是来做皇妃的。因此这段时日在宫中,不免以主人姿态自居, 说话做事样样高调。
这日,楚行在寝宫醉酒遭宸妃娘娘训斥,吕筱筱和吕丹登门开导表哥。
穿过常庆宫小院,二人远远便闻到浓重的酒气, 想必是楚行借酒消愁,宸妃娘娘走后又喝上了。
果不其然,湖心亭中央, 楚行面目酌红,仿佛一滩烂泥倚在墙边,念念有词:“我……才是太子。”
吕筱筱和吕丹一通言语,非但没有宽慰楚行半分, 倒把人惹的怒火冲天。“是我没有争取吗?母后凭什么怪罪到我头上……谁知道那楚栖没死成又回来了, 好一条挡路的狗,我巴不得他死在异乡别回来了。”
“表哥慎言!”吕丹道,“毕竟是太子殿下不可妄言,传到外人耳朵里就不好了。”
吕筱筱一颗心自然向着自家表哥,反驳道:“表哥心里难受,吐几句苦水怎么啦?再说这常庆宫哪有外人,你少胳膊肘往外拐。”
吕丹被戳中心事, 低头沉默不语。
楚行双颊嫣红,醉醺醺地拍拍吕筱筱手背,“还是筱筱懂我。”
吕筱筱脸刹那间染上绯红,愈发贴心道:“楚栖在黄州,咱们暂时动不了他,不过给他找点不痛快还是可以的。表哥不用伤怀,打起精神对付敌人才是正经事。”
吕丹一听吕筱筱欲对殿下下手,立马维护:“太后娘娘说了,不可轻举妄动。我们……”
“你怕什么?他人在黄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