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露出不到两秒,家里的门好像变成了废铁,被轻而易举地爆破,随后,几个穿着黑衣的男人进来了。
外婆害怕得牙齿打架,还没忘记把他藏在身后。
他们没顾及她是老人,直接将她惯到一边,再顺手拎起孜桐,风驰电掣地离开了。
孜桐甚至还听到他外婆的哭喊声,喊着他的小名。
“桐桐,我的孙儿啊!”
他没来得及喊救命,就被打晕了。
原来,那是他最后一次见他的母亲和外婆了。
然后,他就开始过上这种茹毛饮血的生活了。
那是他第一次见他的亲生父亲,其实他同学们跟他炫耀他们父亲的好时,他并没有任何羡慕的情绪。
他有自己的母亲,还有外婆,一家三口能过得很愉快。
只是这一切,没了。
没得很快,只是一下子的转瞬即逝。
他被母亲养得太好,让他适应不了这翻天覆地的生活,这像油锅里生活的日子。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见他父亲的时候,是在医院。
他被扔到了地上,抬起头就是对上病床上的男人,视线对上他的那刻,孜桐并没有血溶于水的亲切感觉,有的只是抑出的胆怯和害怕。
男人看他时,就像打量一个有没有用处的东西,而不是人,没有任何的感情。
孜桐无措地左右顾望,求着旁边的黑衣男人,让他去找他的妈妈。
可自称是他的父亲却让黑衣男人把他关起来。
他是被男人关在了哪里。
他被关在了一间四壁无光的房间,只有一间床和一个洗手间,没有窗户,黑漆漆的一片。
无论他是睁眼还是闭眼,看见的只是黑暗。
这种无穷无尽的黑暗让他连闭眼睡觉都要产生了恐惧感。在角落里,刚刚有个黑衣男人扔进来了一个麻布袋。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翻了下,翻出了他的旧衣服,还有一个黑熊玩偶。
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就会抱着他母亲送他的黑熊玩偶蹲在一边。
这玩偶陪他五年了,他每次抱着它,就能睡得着。
但他真正失眠时,是他知道母亲和外婆去世的那天,连黑熊玩偶都不管用。惴惴不安地看着他。
医生温和地问:“你在害怕什么?”
他愣着几秒,茫然地说:“我害怕睡觉。”
“为什么?”
“我一睡过去,她们就没在了。”
再后来,他知道母亲和外婆的死因之后,他整个人都变了,性格也变了,像被冰封了一样。
他哭没用的,没人会帮他。
他在父亲身边,没有一个人会疼他,疼他的那两个人已经没在了。
他只能把自己收起来,父亲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必须每天都接受不符合他年龄段的大量训练,他知道他父亲的目的。
他无非想把他训练成一个傀儡品。
父亲对他没有任何的感情,他也是。
他甚至觉得他父亲的腿瘫是对他最好的惩罚,不死不活,却渴望把权拿回来。
他不想如他所意,也不会成为他父亲身后的傀儡品,他甚至厌恶这一切。
他想要的生活从来都不是这个。
在他枕戈饮胆了七年,陈秉琰却出现了。
他的出现像极平旦后的一束光,将孜桐从浸满涸浊的深潭拉上来,让他暂时摆脱方今。
他和陈秉琰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宽敞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雕塑桌立在中间,由于房间的灯光很灰暗,桌子中间竖着一根蜡烛。
烛火耀着,在陈秉琰的脸映得时明时暗,照出冷白白的肤色,优雅与诡异并存。
孜桐漫不经心地玩着笔,有的没的在桌上敲着。
“听说你一直在找我?”不知过了多久,孜桐终于开口,直盯着坐在他前面的陈秉琰。
陈秉琰微微一笑,说:“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孜桐沉默了一下,看着他前面的男人,他知道他是谁。
他也知道陈控集团是什么样的大集团,但终归他也只是一个白道上的富家子弟。他淡淡地问:“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交易?”
陈秉琰一笑,“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可以帮你。”
孜桐噗嗤一笑,“你能帮我?”
陈秉琰优雅地十指交叉,慢慢地凑过去,轻笑几声,“我当然可以帮你,你不想亲手做的,我都可以一一帮你完成,”他眸底闪着疯狂和执着,“我和你一样,都有一个不省心的父亲。”
孜桐问:“你想要什么?”
陈秉琰回他:“势力,不会局限我父亲的势力。”
“我凭什么相信你能帮我?”孜桐轻轻地挑眉。。
“你会相信我。”陈秉琰伸了个懒腰,噙着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