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有个人家,”爹说。他勒住骡子,坐在那里打量那幢房子。“咱们可以上那儿去要点水。”
“好吧,”我说。“你还得去跟他们借一个桶,杜威·德尔。”
“上帝知道得很清楚,”爹说。“我最不愿意欠别人的情分了,上帝清楚。”
“要是你看见大小合适的空罐头,拿过来就是了,”我说。杜威·德尔带着那包东西爬下大车。“你想在莫特森镇卖掉那些蛋糕,遇到的麻烦怎么那么多呢,”我说。我们的生命怎么就悄然化为一些无风、无声、疲惫地重复着的疲惫的姿态:化为没有手在没有弦上拨动的古老的振响的回声:夕阳西下时我们凝成了狂怒的姿态,玩偶们的僵死的姿态。卡什摔断了他的腿,现在里面的锯木屑正在流泻出来。他正在流血致死,这卡什。
“我是不愿意欠别人情分的,”爹说。“上帝最清楚。”
“那你自己去打水,”我说。“可以用卡什的帽子。”
杜威·德尔回来时那家的男人跟着她。然后他停住了脚步,她继续往前走,他仍然站在那里,过了一会儿他回到屋子跟前站在廊子上,瞧着我们。
“咱们还是别把他抬下来的好,”爹说。“咱们可以就在这儿给他治。”
“你想抬下来吗,卡什?”我说。
“咱们不是明天就到杰弗生吗?”他说。他瞧着我们,他的眼光是疑问、专注与悲哀的。“我顶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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