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的生活不堪回首。生活中常有这样的事:一错百错。
我从科西嘉度了几天假回到家一个月的样子,我母亲就得了严重的气管炎。当时她在阿什菲尔德。我去看望她,随后宠基代替了我。不久,她打电报告诉我她把母亲接到艾本尼去了,在那她能更好地照料母亲。母亲病情似有好转,但再没好利落过。她被困在床榻上。我估计她的肺感染了,那时她已七十三岁了。没想到病情急转直下,宠基大概也没料到这一点。过了——两个星期,来电报催我去。阿尔奇此时正在西班牙谈生意。
在去曼彻斯特的火车上,我蓦地意识到母亲去世了。我浑身发冷,仿佛从头到脚寒冰浸骨,默念着:“母亲去世了。”
事情果然如此。我俯身端详着仰卧的母亲,心里想:她已经走了,留下的只是具躯壳罢了,真是这样啊:母亲那急躁、热情而易冲动的个性全不复存在了。几年来她曾几次对我说:“有时,人多想冲出躯体的束缚,它是那么衰老,无能,不中用。人渴望挣脱这一桎梏。”此时,我想她如愿以偿了。
她终于挣脱了人生的侄梏,而留给我们的只有哀痛。
阿尔奇没能参加葬礼,他当时还在西班牙。我回到斯泰尔斯一星期后他才回来。我了解他,他容不得并死或其他麻烦事。人们对这些事耳闻目睹,但却不充分注意,不完全了解,直到不测事件突然发生。我记得他走出房间,十分尴尬,只好装出一副高兴的神气。像是说:“喂,又见面了,我们得振作起来呀!”失去世界上三个亲人中的一个后,看到这种态度真令人难以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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