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难不成她们逃出来了。
可是这脚步声……分明不像是姑娘家的声音。
这是一块下坡地。估计以前也是块庄稼地,现在闹飢荒,估计也荒废了,草都长了人半截高了。
可不保准没人来看。
她忍著痛,强行用手腹狠狠地摁住她腹部的伤口,多走了几步,可是泥地滑,她根本使不上劲去爬坡,更是惊恐的是血流得越多,腿脚也越不便利。
如果死在这块野草地里……
太不甘了。
“救我……”不管是谁。
……
“桃爷今晚不是很想看看那块地。”
“你这麽一说,我也不是很想看。”男人轻笑了一声。眼角一点桃花烙,随著他的笑容颤出花枝。
“一定不会让桃爷扫兴的。”穿著绦色短褂的男人一边替旁边的长衫男人打著伞一边谄媚道,替他剥开了眼前的乱草。
“前天叫人探过路,还给您捎了两片铜币,这洞的规模,我老刘干十年了,还是头次见著。”
白九微只是笑了一声,“我今日来不过是想看看这裡的情况罢了。”
这老刘也是精明人,更何况今年三十又六,看著他的笑容,便领了这意思,“这个…桃爷您放心,这件事我们两兄弟还没跟别人提过,更何况今夜下这大的暴雨,没人能知道我们的行踪。”
白九微勾了勾唇角,没有说话。
“毕竟您说没准是有那块沁血玉……”
老刘再次剥开面前的杂草,将身后的男人引到一处废弃田头。将夹在特製腰带上的八角手电筒拿了出来,本来他正在找的地方是有块大石头做标志,可突然发现不远处草堆旁竟躺了个一团小东西,黑乎乎的,好奇心下,他便拿著手电筒往那裡照了照。
本以为是团棉絮或破旧衣服,走近一看,竟是个满身是血的人儿。
“哎呀——”老刘瞅了地上的人一眼,还扎著两根小辫子掩著的半张脸,地上还躺著一摊摊血水,任著暴雨冲刷。
难不成死了——
梁秋隐隐约约觉得是有人来了。
动了动手指。
但是喉咙里施声的力气一丁点也没有。
即便是费力地撑开眼皮。
可是下一秒还是给折闭上来。
好像还动了,他冷汗倏冒。虽说是见惯了死人,可是这大暴雨的夜裡看到这麽个活生生的血人,哪有不被吓到的可能。
白九微见著他还不行动,低著声音走了过来,“怎麽了。”
“死人了。”
“什麽?”
“不知道哪来的小姑娘。”
白九微快步走了过去,垂眸的片刻,他先是一愣,又往地上的人上下扫了一眼,似乎是在找什麽值钱的东西,然而,几秒的功夫,他转眼冷声道:“估计是快了,刘叔你先去办你的事——”
老刘平日里虽干尽了那霉祖坟的倒斗事,也都是个见钱眼开的人,但是见了这麽个姑娘家伤痕纍纍地缩在地上,生死未卜,心裡怎麽都是过意不去。
“这——”
男人本意是无救人的打算,毕竟他是个商人,看老刘还是愣在那,心底又有了另外的打算。
欠身蹲下,正要伸指往她鼻息探去,却忽然被身下的小姑娘抓住了袖子。
鸳鸯斋(二)
她似是使出了浑身的劲,抓著这根救命稻草,湿透两根辫子又黏又湿地粘在她的脖子上,她也顾不著,任由著几根可怜的刘海贴著她苍白的脸,她支配著被雨水浸透了身体,疲惫不堪地挣扎,暴雨的侵袭,发疯似地抽打她的躯干,她瑟瑟发抖著,“救我。”
“救我……”
血……
满身的血……
救我……
还有微弱的呼救声,他听得见她渴求声中绝望。
垂死挣扎。
男人的另只手倏然摸上眼角的那抹桃花烙,正炙热地燃烧,他狭长的桃花眼微微一暗,眼底的漩涡正在逆转在沸腾。
一句话也没说,白九微屈膝俯身直接把她抱了起来,快步往刚刚被开闢的那条小路走去。
他的车在上面,车裡有急救箱,暂时不知道能不能缓住她的命。
老刘现在还没跟上他的脚步,倒是看到夹在他胸前的那把伞掉在地上,他这才想起人命关天的事,抓起那把伞兜著手电筒赶紧给白九微照路。
“桃爷!”一个正候在车门外穿著西装短裤的年轻男人疑惑地盯著正从坡下匆匆而来的长衫男子,见他怀裡还抱著个人,面色一愣。
“秦婴你快把备药箱拿出来。”
桃爷怀裡抱著的是个满身是血的人。
秦婴见状丝毫没有犹豫,推开后车门,迅速地从前座的零物房裡拿出了备药箱。
男人利落地将怀裡的姑娘躺在了后车座,看著她不断起伏的胸膛,还有被她捂著死死不肯鬆手的腹部。
他双眼微瞟,两手掌直接撕开了她身上的衣衫,朝身后的人招了招手,“把酒精给我,还有曲氏白葯。”
秦婴赶紧从箱子里抓出两个药瓶给白九微递了过去,顺便捏著一卷纱布筹备著。
男人知道已经没有时间了,一把撕开她伤口处的破布,但听到她呜呜哀鸣的哭声,知道是扯到她的伤口。
可是双眼触及到那血肉模糊的洞口,裡面竟然有一颗子弹。白九微眉头一皱,刺的不是很深,拿镊子可以夹出来,可是……
看到她惨白的面色。
若是再不及时止血恐怕——
他抓著药瓶的手顿了顿,也不见得他犹豫,直接将药粉倒了上去。
“啊——”梁秋被疼得浑身发麻,脖颈颤乱了好几下,可是那几根想要抓狂的手指,却没力气再折腾。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秦婴这边离最近的县城有多少里。”
“不远,大概五六里路。”
“……先去那裡,然后连夜赶回去。”
……
鸳鸯斋(三)
……
凌晨四点的南京城南夫子庙,早已氤氲著一股晨炊的清甜味。
鲜肉馄饨皮香煎牛肉饺或是一夜大骨汤调製的卤肉面,要不简单一碗青菜捞麵,淋上沸腾的葱油。
滋——
多多少少,也算是香开了晕在夫子庙上清晨的云雾。
碗筷的落下,清汤油汁的见底,城南的人们也清醒了。
然而疾风而来的一辆黑皮轿车,风尘僕僕,一直驶到街道转角处的店铺外才停下脚步。
握著方向盘的男人赶紧从车座上下来,匆匆忙忙的给车后座的人开了门。
只见穿著一身对襟枣色长衫的黑髮男子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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