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口气灌半瓶,就把药停了。”
壮汉助理说着,捏开一个塑料格:“喏,这两颗是周一吃的。”药盒上的智能屏幕也开始滴滴作响:“宝宝吃药啦!宝宝吃药啦!”
真他娘的铁汉柔情。
奈何某人毫不领情,道:“废话,他不开药,就崩了他……怎么把这么个丑东西翻出来了?”
他伸手接过药盒,标签的角落里赫然画了只简笔的蘑菇,胖嘟嘟的。
我觉得还挺传神的,他却看起来很嫌弃,用拇指摩挲片刻,就往枕头底下一塞。
“我今天听到他的声音了,还以为是他回来了,”培养皿道,“结果你后脚就把这智障玩意儿带来了。”
壮汉助理捏着笔记本,一筹莫展。
“对了,”培养皿道,“你过来,我头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熊男的脸色当即就变了。
“飙哥,不是我们有意瞒你,实在是……”他欲言又止。
培养皿眯了眯眼睛,道:“说。”
他深吸一口气,飞快道:“洪爷虽说是您的亲叔叔,这档子事的确不地道,兄弟们早就悄悄点好了人,打算瞒着您,废了他两个得力属下,也算替您出一口气。徐蕴蕴那个女人,攀上洪爷,也就近两个月的工夫,先雪藏几个月,等风头过了,没人知道您被她戴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培养皿道,“我头上是不是有一朵蘑菇?”
壮汉咬着舌头,可算是悬崖勒马,连连摇头。
“再记一条,我开始幻视了。”
“您看到那位了?”
“不,”他神色古怪地摇摇头,“我看到了一朵蘑菇,我能碰到它,摸上去还是温热的。这条压着,先别告诉黄大夫。”
“您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了,”壮汉道,“老夫人当初也是这样……”
“我想留着它。”培养皿道,“对了,蘑菇应该用什么洗?沐浴露还是洗发水?”
最后,他听了壮汉的馊主意,往我的蘑菇头上糊了半片阿司匹林。
这玩意儿可真苦,我枉为毒蘑菇,竟然还过敏了,冒了几点红疹子,哆哆嗦嗦地直打喷嚏。
他瞪了助理一眼,用清水蘸了蘸我的蘑菇头,还给我贴了个创口贴,尾端像棕褐色小围巾那样交叠在我的菌柱上。
我很不高兴。
太特么丑了。
自信心的丧失使我蔫蔫地搭在他发间。
这位夜游神皱着眉,用挑剔刻薄,痛心疾首的语气数落了助理一顿,听得我这苦主都想捂住他这张臭嘴了,可算等到他往床上一歪,握着那只小兔子药盒,双目紧闭,有了几分安宁之意。
他顶着我,我顶着创口贴。
说不上是个好觉。
但我们都睡着了。
第13章
我是一只警惕的蘑菇。
哪怕他用棉签给我仔仔细细洗了个澡,还搓出了一圈细腻绵白的肥皂泡泡,把我硬生生洗成了一朵香菇,我依旧无法放下心来信任他。
相反,我觉得他超级危险。
有谁会用棉签挑开陌生蘑菇的菌褶,里里外外搓个遍的?
有谁会对着一只兔子药盒勃起的?
死变态。
我觉得我对大佬的印象被彻底颠覆了,像我这样的过气富二代,都有的是人替我纯手工薅蘑菇。而他呢?这么几天过去了,我就没见过他出门。
要不是助理天天带着一众小弟前来探监,带着一脸文臣死谏式的悲壮,我都怀疑他的手下早就暗中反水了。
以我有限的观察视角来看,他实在是闲得不配当大哥。
每天早上,他顶着充血挺立的鸡儿和充血挺立的我,眼下泛青地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从枕头下摸出一套旧衣服。有时候是连着兔耳朵的家居服,臀后的布料半镂空,还缀了团心术不正的小尾巴;有时候是柔软的浅灰色卫衣,看着挺清纯男大学生的,但是已经被扯得乱七八糟了,胸口还剪了两个洞;甚至还有几条特别作风不正的内裤,几根带子松松一系,我乍一看还以为是小孩儿用的围嘴兜,可见其穿戴者必然坦诚赤裸如婴孩,总之就很下流。我把它们命名为受害者一号,二号,三号。
因为我不止一次看见他隔着这些薄薄的布料握住自己,阖着眼睛,发出无耻下流的闷哼声。
作案现场简直不忍直视。
我看他这人浓眉大眼的,也是个颇为英挺的男子,怎么胯下那驴货就没见消停过?
唯一称得上正经的,是一条小蘑菇睡裤,看起来毛茸茸的,很软和。
我管它叫正室,因为它的绒毛已经快被磨平了,一眼看过去秃了一小块。每晚入睡前,他都会翻大老婆的牌子,还颇具仪式感,先握着那软绵绵的布料闻一闻,然后,然后又用它裹住了自己那根恬不知耻的玩意儿。那充血通红的头部如同熟李一般,抵在柔软的绒毛上,高速摩擦,连睡裤的小口袋都不放过,蹭开一缕缕湿滑的黏液,哧溜一声钻进去,仿佛老雀归巢,气定神闲,再也不扑腾了。
但那两枚沉甸甸的肉物却紧绷得像铜丸一般,抽搐不止,青筋毕露,我怀疑他可能射在人家口袋里了。
…唉,有钱人真是太变态了。
关键是,犯罪嫌疑人他看起来毫无情绪波动,也没有正常男人纾解后的惬意感。他皱着眉,看起来更不高兴了。他一不高兴,就开始掐自己。
对,就是那个全天下雄性生物的命门。
我眼睁睁看着他从睡裤口袋里抽出来,这玩意儿居然又怒涨成了紫黑色,还挂着点淋漓的白浆,昂首挺胸,他这人当真是心狠手辣,六亲不认,居然一把捏住了根部,狠狠掐了一记。
我看得目瞪口呆,当即倒吸一口冷气。
更过分的来了,他居然用那只粘哒哒的手,捂住了我的蘑菇头。
我差点被那腥臊的雄性气息熏了个跟头,呛得说不出话来。
那滴白浊的液体顺着我颤动的菌柄滑落下去,连菌丝都被浸湿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要离家出走。
机会很快就来了。
他刚松开手,我就哆哆嗦嗦地挪了一寸。
看吧,他把我的菌丝都吓出来了。
不光如此,我似乎还变大了一点,菇头有黄豆粒那么大了,菌株也挺得笔直,仿佛充足了电量一般。
我去,这是什么忍辱负重的充电方法啊。
他撩了点清水,擦了擦脸颊和脖颈,我顺势溜到他水淋淋的后颈上,正要撑着小伞滑翔起来——
旋即被他用两根指头夹住了。
“咦?”他愕然道,“怎么掉下来了?”
他凑近了看我,那张英俊的脸放大到了令我惊恐的地步,我挨着他的鼻梁,一抬头就是那双凶神恶煞的三白眼,睫毛又长又密,像灌木丛那样丝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