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婧现在是知道了,但那是她跟踪她老公李洪丰跟到了那边,即使这样也还对此一知半解,而归晴晴根本没听说过,我要是对她说了,等于又在把她拉下水了,万一她提出来要去那里查她男朋友行踪,我怎么办,女人的倔犟我也领教够了,不答应是不行的。
我正想找个合适的理由搪塞,她摆摆手说:“牟忻,我看你还是不要拐弯抹角的了,你跟我说实话吧,你是不是相信吴束连跟小眉在一起了?”
“目前还没充分证据呀。”
“也就是说,我们都没证据能证明他们在一起了,但也没有证据证明他们不在一起,对不对?”
我迟疑地说可以这么说。
“那好,我跟你一起,去寻找证据,行不行?”
她居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我问:“那你认为,这种证据要到哪里去寻找?”
“我有个计划,不知你听了,会不会骂我。”
“什么计划?说出来听听,不管是什么样的,我敢保证不会骂你。”我爽快地说。
“那我就说了,我们要一起寻找他们,白天么我们要做生意,我希望利用晚上时间去找。但他们在哪里,我们找起来是大海捞针,能不能给他们来点激将法?”
“激将法?”我隐隐似乎听出点意思来,“你说具体点。”
“我住到你那里去。”她一点不迟疑吐出这句话。
倒是我被惊着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住到我那里去?怎么个住法?”
她笑了:“不是挺简单吗,你不是跟小眉单独住一宅吗,现在小眉时时不在,那你给我准备一个床,让我夜里住在你家,看看情况如何。”
哇噻,这就是她的激将法呀。
“你是说,小眉不在家的时候,你住进我和她的家,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对,如果他们混在一起了,结果发现我跟你住一起了,他们肯定会有所反应的。到时主动权不是在咱们手上了?”她坏坏地笑了一下。
这倒确实是一个办法,可以考验一下小眉和吴束连的态度,如果他们真在那边合作,见到我们凑一块了,要么是无动于衷,要么就各各反对。
如果是无动于衷那就说明他们确实在一起了,连我们凑一块也不在意了,等于是他们彻底放弃了我们,任由我们做什么都无所谓。
他们要是激烈反对,说明他们不一定在一起,但也可能他们在一起只是合作做生意,跟感情无关,看到我们凑一起就受不住了。
我提醒归晴晴,这个激将法有用是有用,可能效果会立竿见影,但也可能产生相反的效应,还是得慎重行使啊。
她问相反的效应是什么?
“万一他们本来不在一起,或者在一起只是合作做生意挣钱,但因为你跟我混一块了,他们会不会认为是我们对不起他们,他们一怒之下破罐子破摔,索性就真往一起凑了,那我们是不是弄巧成拙,赔了夫人又折兵?”
哪知这一说,她反而更激愤了,一口灌下一大杯酒,涨红了脸大声说:“如果他们敢这样认为,那就欺人太甚了,明明是他们的行为太诡异,对我们连个解释也没有,逼得我们这样做的,而且他们知道我搬到你这里来住,并没有真跟你有什么出格的事发生,只是在逼他们出来承认而已,他们如果倒打一耙,我也不跟他们玩了。”
“那你想怎么样?”我不解地问。
她看着我:“你跟我一样吧,还跟他们玩什么?不玩了,我们也做我们的,不跟他们解释。反正他们就是把分手的罪名往我们头上按,那我们也认吧,大家重新组合。”
“你是说,他们下决心要在一起了,你就下决心跟我了?”
“对,你有没有这个愿望?”
呃,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如果真这样倒也未必不合适。归晴晴跟小眉相比也不逊色,而且她好像更忠实于爱情。但真要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荒唐?我们能随便到这种程度吗?
我劝道:“现在说这事,应该为时尚早吧,虽然他们的行为有点神秘莫测,但是不是真在一起了,还只是你我的猜测,我认为目前不宜反应过激,而是先搞清证据,只有完全证实他们背着我们做了什么,我们才能作出正确的反应。”
她好像冷静了点,有点娇羞地笑了笑,说,“我只是提了自己的看法,你不要笑话我啊。你不是说今天喝了酒可以说任何话吗,那我也可以随便说,你不生气对吗?”
“当然不生气,我很高兴,你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看来我今天请你喝酒喝对了。”
“不好意思,本来是你怕说多了会让我不乐,现在倒相反,是我控制不住乱说了。”
我忙安慰她这也是我的本意,之所以请她喝酒就是希望咱们之间无忧无虑地说说心底的话。
不过最终我还是没敢告诉她我在火地城所见。
吃喝完后我们走出酒店,我们也只是略微有点酒意,至于她要不要真搬到我那里去,也没作决定,就先放着再议。到了酒店外我叫了一辆的士,先付了钱,让司机送她回家。
然后我也想叫一辆车。
此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一辆黑色的轿车开来停下,司机从车窗里问道:“老板要车吗?”
我知道这就是所谓的黑车,不是滴滴车,是直接接客的,价格相对便宜,只是被交警发现就惨,乘客也要受罚。
我本想用手机叫一辆滴滴车,既然有辆黑车来了,坐坐就是了,人家都不怕被逮,我怕什么,有些人担心坐黑车不安全怕被打劫,我根本不会怕。
从黑车有个经验,不要坐在副驾驶位上,万一后排上坐着人,车开到僻静之处,后排的人拿一把小刀再把你脖子一挽,你就动不了,只能任凭抢走身上的财物了,坐后排是要看后排有没有人,有人的话就不坐这车,没有人就坐进去,如果半路司机停车另有客人上车就要拒绝。
我拉开后车门看到里面没人,才放心地坐进去。
车子向前开动。马上我就感觉有点不对,这辆车没有噪声,没有震荡,开得像磁悬浮列车一样平稳。
那不是小辫子的车才能做到的吗?
我瞪大眼睛审视司机后脑勺,没看到他梳有后辫,而且这个人也不年轻了,应该是个大叔级,明显不是罗小泥。
虽然不是罗小泥,并不等于这辆车就不是罗小泥开的那种车。我对这种车已经熟悉了,外表是看不透的,只有车开了才知道是这种类型。
我惊慌地问道:“大叔,你是哪个地方的人呀?”
他肯定听得懂我这样问的道理。他头也不回地反问我:“你只是坐我的车,问我哪里来的干吗呀?”
“对不起,你开的既不是出租车,也不是滴滴,我总要问一下你真实的姓名和身份吧,最好你给我一个手机号,下次我用得着时就再请你来载我。”我找了这个理由。
他居然很爽快,一一向我作了介绍,“我叫阮大铁,今年48岁,手机号码XXXXXXXXXXX。”
“阮大铁?这名字好记,也很有劲哪。”我不由得赞叹一声。这种名字直截了当,相当威武,一听就是普通工人阶级的父母给取的,如果是农民的话不可能带个铁字,而是会带土呀,根哪,贵哪,或者干脆阿猫阿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