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20-01-21 00:20:44

作者/凌霜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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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上午， 上官静卉休了半天假期，去了明秀山疗养院。由欧阳磊陪着去的，还有欧阳磊的导师刘博士。

刘博士与张清卉面谈的时候，上官静卉和欧阳磊崔医生一起在单面玻璃墙后全程观看。

张清蕊非常警惕，她进屋之后，先用一只独眼观察了屋子里的各项设施，似乎对镜墙产生了怀疑，那只独眼闪着精光般盯着看了好几秒，上官静卉有些心惊讶，总觉得张清蕊那只眼睛好像是在看着自己一样――张清卉不可能知道自己在看着她吧？

在刘博士面前，张清蕊如同欧阳磊所说的那样，十分平静冷静地与刘博士谈话，情绪没有任何的波动。

半个小时之后，刘博士起身出来了。

“上官小姐，她想和你谈谈。”刘博士看着上官静卉，面色平静，眼底有一丝探究：“她有秘密，但是不愿意向我透露。张女士智商很高，心理防线也很强。如果她不想告诉我一切，我只能试一试催眠。”

“她遭遇过长期的家暴。”失去的眼睛便是证据。

“她似乎并不太在意。或者说，她对这件事情已经麻木了。她现在唯一想的就是离开这里。有自杀倾向。”刘博士用词很谨慎：“不建议上官小姐与她单独见面。自虐倾向与暴力倾向会在同一个人身上出现。”

“她想用秘密交换自由。”上官静卉是打算成全张清蕊的，那个秘密与纪司行有关。她剥碎了自己的心将纪司行剔除了，但她不能原谅纪司行竟然让白素瑜去死…她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秘密，至于让白素瑜送命：“她的精神状态正常吗？”

“这一次比上一次更理智。暂时看不出来有大的问题。”刘博士看了一眼欧阳磊，欧阳磊一脸拿上官静卉没有办法的模样。

上官静卉进去和张清蕊见面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我可以帮你离开这里。但我现在的条件升级了。我与纪司行早已没有关系。你必须停止对我的骚扰。第二，我需要那份证据。”

张清蕊明显愣了一下，才露出一个像哭差不多的笑容：“你不爱他了。”

“同意我就办手续。不同意你随意。”

“可以。出去的时候，我就把东西交给你。”

张清蕊竟答应得异常爽快。爽快得上官静卉都要怀疑，她手里是不是真的有威胁到纪司行的东西。

上官静卉也不是不知道的，她来找张清蕊的事情，纪司行一定知道。她与张清蕊做交易的事情，纪司行也有可能知道。但纪司行没有阻止，是为什么呢？是看在与张清蕊的昔日夫妻情份？还是，根本就是想借上官静卉的手把张清蕊手里的东西拿到――张清蕊被他打成这样，却仍然有底气，必定是因为手里还有置纪司行于死地的证据。

如果张清蕊真的把证据给了自己，纪司行会怎么做呢？自己又会怎么做呢？上官静卉一时还想不清楚，但是，她想知道――尽管那秘密吓人。就像一个不肯死心的人，尽管知道一切已经结束，却仍然死不瞑目――可能只是一种奇怪的不甘心。

又或者说，上官静卉知道纪司行已经怀疑自己手里拿着白素瑜留下的证据，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迟早会长成参天大树。

既然已经背了黑锅，何不将怀疑坐实。她不至于拿那证据去威胁纪司行的程度，但是，她真的想知道，纪司行的真面目已经惨烈到了什么程度。

周六一早，上官静卉去明秀山接张清蕊。

她不是自己一个人去的，一同去的有欧阳磊，还有欧阳磊父亲的一个下属刘长官。事情办得很顺利，医院很快就放人了。只不过要上官静卉签了一份责任书，大意是张清蕊出院后，因其出院而产生的意外由上官静卉负责。同去的人说，上官静卉可以不签的，但上官静卉到底还是签了。她大概有一点妇人之仁，但张清蕊骚扰报复她的事，错的根本在纪司行，而非张清蕊。女人何必为难女人。

得知自己可以走了后，张清蕊要求洗了个澡，把头发梳了梳扎了起来，整张脸素净之下，她尚未痊愈的眼睛看起来就更红肿可怕了，一路上把见到她的人都吓了一跳，张清蕊低下头，窘迫显而易见。上官静卉从车里掏出一顶棒球帽递给了张清蕊。张清蕊愣了一下，接过去了。

“谢谢你，上官小姐。”张清蕊伸出了手。

“不客气。”上官静卉收回手后，不着痕迹地握住了拳头。

张清蕊给了她一颗钮扣。

张清蕊是自己打车走的，上官静卉本来要送她，她坚持说不用，说自己打出租车就好。上官静卉开车从车库出来的时候，她还站在路边没打到车，上官静卉把车停下，又问了句：“这里不好打车，真的不要我送你？”

“真的不用，谢谢，你先走吧。”张清蕊拒绝得也很坚决，语气又淡又冷。

“她的态度，和刚才区别怎么那么大？”欧阳磊真的忍不住了。特别是一想到张清蕊之前对上官静卉的那些“报复行为”，他就…：“上官，她不会…”

“她还爱纪司行。纪司行可能对她说过只爱我之类的话，所以这种态度也正常的。”刚刚进行交涉的时候，张清蕊的态度真的很温和的。其实上官静卉知道欧阳磊应该是在问张清蕊真的没病吗？怎么这么奇怪？对救自己出来的人说谢谢语气里却不见半分谢意。

“我是怕她又…”

“我现在不害怕了。”她血肉模糊地将纪司行从自己的心里剥离，为的也是有今天这样坦诚面对一切的勇气。

从此之后，她会变得勇敢。她不会让自己不爱的人伤害到自己。一丝机会也不给。

“上官。”欧阳磊忽然之间对上官静卉未曾说出来的话了然于心：她是在告诉自己，她已经不爱那位纪先生了。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就有了机会？

“我没事。不用担心。”上官静卉对欧阳磊笑了笑：“我不是小女孩了。”在张清蕊眼里，她是用纪司行的秘密来换取上官静卉的援手的，所以根本不需要谢谢。更何况，她曾是她丈夫的情人，或者说，她曾是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女人，这时候能够热情起来，反而更奇怪了。

“你比小女孩更容易受伤。”欧阳磊可不这么认为，他感觉自己自从认识上官静卉之后，就没有一天不在担心她。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可是我救了你哦。”上官静卉有了点开玩笑的意味，看了欧阳磊一眼，她的眉眼微弯，让欧阳磊心神动荡：“上官。”

“嗯？”

“我喜欢你。”欧阳磊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样的场合表白，但是，他觉得自己再不表白，上官静卉就会被人抢走了：“你可不可以考虑和我交往？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