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两个人在一起呆久了吧?除了这个,我别无答案。
这天周末,我特意又去了趟老宅。之前的那幅拼图是父亲亲手所画,那串数字绝对有着某些指向意义,只是我一时间还无法参透而已。我想去看看,除了拼图之外,在老宅里,父亲会不会还留下过什么线索给我。
还是那些书,上次翻过去,并无所获,估计是我翻得还不够仔细,今天有一天的时间可以消耗。除了关注书里是否有夹页之外,我更关注书里父亲做的笔记。每一个数字都认真研究。可惜能联系到那串数字的,少之又少。除了书,仅有的一两条,逻辑上也说不过去。
我又把其余的物品翻了一遍,包括阁楼的地板也被我一寸寸敲过去,看是否有隔层。很可惜,仍然毫无线索。
一天过去,下午时分我从老宅绕道去了秦爷爷的店里,一眼便看见那个玉带钩还在架子上,姜意洲当时看这款玉带钩的样子,貌似很喜欢。后面我住在醉风堂,一时也忘了这件事。索性便打了电话给姜意洲,问他对这款玉带钩意向如何?
姜意洲说正在附近,顺道过来。我便留在店里等他。秦爷爷在柜前走来走去,最后挡住我的视线:“我说丫头,你是不是要拿我的宝贝送人?”
和秦爷爷相处久了,我和他相处倒也轻松得多,也就以开玩笑的口吻试探:“正有此意。”
“送谁?”秦爷爷估计没人陪,连秦小朵都时常见不着人,也怪孤单的,这会儿便来了兴致,八卦的道:“让我猜猜,是那个串珠的主人?”
“您还一猜就中,不过,我可没打算把您的宝贝送人。他呆会儿就过来,让他跟您谈,您愿意卖他多少就多少。”
“你不心疼?”
“我有什么好心疼的?”
“他的钱以后就是你的钱,你怎么就不心疼?”秦爷爷挠了挠头。我不解:“他的钱怎么就是我的钱了?我又不是他女儿,无法继承的。”
“谁说要女儿才能继承?”秦爷爷笑眯眯的看着我:“丫头,你今年十六了吧?”
“嗯,十六,过年就十七了。我这么大,怎么当姜先生的女儿?”我觉得无法和秦爷爷沟通,索性换了个话题:“师傅,我在一幅拼图上发现一串数字,您给看看,这可能会是什么编号好么?”
秦爷爷见我一脸严肃,也就没有继续方才的话题,我用纸笔写了来,放在桌案上,秦爷爷仔细端祥了一阵道:“你这是在考我呀?这题目太奇怪了,这纸是现代的,笔是现代的,墨水也是现代的,你让我怎么说?”
“不是,您见多识广,就帮我看看。这数字来得奇怪,你说谁还在拼图后面标数字呀。”
“拼图拿来我看看,单单就这一串数字,有几千几万种可能。”秦爷爷的话倒也在理,只是那幅拼图是父亲手工所画,而且还必须沾了水才能看出后面的数字,我在犹豫是不是拿来给他看,便见姜意洲推门进来。
秦爷爷看看我,起身迎了人去茶室。我自然是后脚跟着泡了茶。姜意洲和秦爷爷聊天,两人聊得倒挺投机,颇有一股相识恨晚的感觉,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姜意洲原来博览群书,对于古玩很是精通。可他却在第一次进店的时候,将玉带钩看成了玉如意,他的心思,当真隐藏极深。
姜意洲最后将玉带钩带走,也没见着他付钱,我颇为不解,秦爷爷笑道:“你是我徒弟,当初送你见面礼你抵死不收,这次我送给你喜欢的人,看你还不欠我个人情。”
“喜欢的人?姜意洲?我几时喜欢他了!师傅你乱点鸳鸯谱。”姜意洲更可恶,竟然贪这点小便宜也不跟秦爷爷解释。
“乱点鸳鸯谱也比没谱强!”秦爷爷乐悠悠的回了后室,自角落里取出一款紫砂壶,自言自语道:“终于给你腾出个地儿来了。”
“师傅,我现在才十六!”
“你已经十六了!古代女子十六早成家了。”秦爷爷把紫砂壶放好,转过身来道:“丫头,你喜欢他,比喜欢那个人,要少痛一些。”
我怔了一下,秦爷爷说的那个人,是叶清朗吧?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他这么说,是在暗示我什么吗?当初叶清朗和秦无霜在一起,后面两个人分手,叶清朗到现在还惦记着秦无霜,这些秦爷爷是看着过来的,所以才会给我这样的忠告么?
“丫头,明天我们去赶个早市。”秦爷爷很快便转了话题,我还怔在那里,听他提议,下意识啊了一声。
“你跟着我也两年了,明天考考你。”这是秦爷爷首次提出要考我,我好胜心被勾起,暂且将他之前的话搁在一旁,信心满满的说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在外面逛了一天回到家,我觉得累的同时,情绪也不太好。从发现那串数字到现在,已然过去了好几个月,可我仍然一点线索都没有。这样下去,我几时才能为父亲正名。
叶清朗回来的时候,我正对着拼图出神。秦爷爷说得对,单凭一串数字,有几千几万种可能,除非是和拼图所画的内容合起来研究。拼图上只画着大致的线条,连颜色都没有。整副拼图看上去线条杂乱,不知道父亲当年画了些什么。
叶清朗回来的声音不是很大,但我还是听见了,收了拼图便奔了出来。秦爷爷的忠告我当然记得,可惜,我已经陷进去了。
虽是周末,他也未见得闲。应酬什么的,总是少不了的吧?
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我微微皱了眉头。连姜意洲都知道他有洁癖,这是挨得多近才会沾染上?
他边走边问我今天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我如实回答了,便见他微微挑了眉:“见了姜意洲?”
“嗯。”只是完成之前的交易而已。叶清朗道:“看来你是没长记性。”
他指的是上次我被姜意洲当成靶子的事,因着靠得更近,那股女人的香水味闻得我想吐,张嘴便接了他的话:“秦爷爷说我喜欢他,我想,估计是的。”
叶清朗原本打算回房间,听了我的话,拐到沙发旁,衣服随意丢掷在沙发上,微仰着脸:“哦,说说看。”
又是这个样子!又是这个样子!当初我收到情书,他是这样,我说要和田信元交往,他也是这样!我哀叹一声,紧紧的咬着嘴唇,其实我早就知道他会是这个样子,却还是脑子短路说出了那样的话,此刻无异于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