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03-28 12:20:36
“这么说,你母亲一般住在纽约,你和哥哥跟继父比尔在佛罗里达长大,所以,感情上,比跟你母亲更亲、更近?”
“嗯,是的。”她说。“从小,我有些认生和怕外人。但第一次见到比尔,仿佛他并不陌生,每次来家接母亲外出约会或看望时,就像过节似的,有种父亲终于归家的感觉,心里,感到很踏实和有安全感。我总是粘他,缠着他跟我玩游戏;爬到他脊背上,让他背我,屋里屋外的跑。我趴在他背上,伸着双臂,像只飞翔的燕子,在院子里咯咯嬉笑个不停。我最喜欢他背我,在大屋的地板上爬,玩‘horsey’。我趴在他背上,挥着小手喊:小马驹,快跑、快跑。他就颠晃着我的身子,像小马驹一样在地板上爬行。结婚那天,我幼小的心灵里,感觉有些失落,仿佛母亲夺走了我心目中他的一部分。在不知不觉中,我长大了;对他的感觉,也渐渐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同时,我也能隐约感觉到他对我的感觉,也有些改变,特别是他看我时的那种眼神……”
“眼神?”
“嗯,”她说。“人家都说,眼睛,是心灵的天窗。人的嘴,能说假话;但心灵的天窗,是无法隐瞒内心世界的。小时候,他与我之间,完全是纯净的父女关系。他根本就不把我当女孩子看。在他眼里,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假小子’。他教我骑马、游泳和打高尔夫球,带我去沼泽地抓鳄鱼和蟒蛇,还带我去看NASCAR赛车。你可能听说过NASCAR,那是南方乡村土包子最喜好的体育活动,也是母亲最反感的一项比赛。他们各持己见。母亲称比尔缺乏素质,被南方人腐蚀和同化,继父却说她清高。母亲说,我们都是女人,希望我能站在她一边,可我却偏偏选择站到了继父一面。
一天下午,这一切都变了。
那天,特别闷热,我只穿了件薄薄的乳色比基尼,躺卧在后院游泳池旁的草坪上,在读书和晒太阳。我把头发缠在头顶,在后脑勺上,扎了两个小辫,一只脚,跷在空中,可以听到喷水枪,在一旁的花丛里,发出沙沙的喷水声,在空中,喷洒出一道鲜艳的彩虹。
那时,我正读着西丝借给我的那本小说《洛丽塔》。当我读到中年男人亨勃特的日记那段,聆听到他对情窦初开的房东家小姑娘和后来自己豆蔻年华继女洛丽塔痴情般迷恋的倾诉,让我顿时满脸通红;小心房,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暗自在遐想,想着继父比尔。我闭着眼睛,沉浸于梦幻中,幻想自己能像恋人一样,依偎在比尔怀中;夜晚,能着躺在主卧室的大床上,成为他的小情妇。这个邪念,如同禁果,即猥亵、淫秽,又刺激和赋有诱惑。
忽然,我有种第六感觉,感觉身后好像有人正窥看着我。我回头一瞧,透过楼上半遮掩的纱帘,看到继父比尔正悄悄站在窗内,窥望着我。当我们目光相遇的那一刻,我可以隐约感觉到他眼里不仅蕴含着往日慈父般的恩爱,还参杂着一种从未见过的奇特神情,犹如心底里欲望的火焰。看到我,他立刻避开我的视线,咣的一下,手中的咖啡摔倒在了地上。
自从那天下午,我意识到,不是唯独我一人有了这种不轨的邪念和欲望,甚至,我继父,也对我产生了特殊和不韪的感觉。那天吃晚饭时,我们在餐桌前,再次相见,彼此间,变得有些拘谨和不自然,就连母亲都察觉到了这种细微的变化。餐桌上,我们几乎没说几句活。吃完饭,我就匆匆上了楼,躺在床上,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翻来覆去地换着台,脑子里,总在想和惦记着比尔那奇特的眼神……”
日期:2014-03-28 15:44:58
“后来呢?”
“那天夜里,仍然十分闷热。感觉得出,天空中,憋着要下一场大暴雨。”她吸了一口烟,接着说:“佛罗里达是热带海洋性气候,有季节性的飓风和龙卷风。在夜间,时常有暴风骤雨。到次日清晨,窗外,晴空万里,万物纵生、生机勃勃,绿油油茂盛的一片,犹如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到了后半夜,外面,电闪雷鸣,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透过墙壁,我可以隐约听到他们在隔壁的卧室里争吵。”
“他们在争吵什么?”
“隐约听到他们在吵分居的事情。母亲说,我一天天长大,一个女孩子家,不适宜独自一人与继父待在家里,那样,会遭他人的质疑和流言蜚语。她说,想帮我在纽约发展我的模特生涯,而且,也希望能在自己身边有个伴,能一起外出,去中央公园散步,做美发、美甲,逛街和进餐,为我将来社交,成为初次进入上流社会的年轻女子做准备。听了这话,我浑身发颤,感到阵阵剧烈的偏头痛。我哭了,泣不成声,哭得好伤心。但窗外划破夜空的阵阵电闪、雷霆霹雳和倾盆大雨,压盖住了我的哭泣和内心的伤感与苦闷。”
“那你继父是什么意思?”
“他不愿我走,说我还年幼,需要朋友圈、闺密、稳定的家庭环境和生活土壤。他说,如果让我去纽约,会改变我的生活规律和影响我的情绪。可是,母亲根本就听不进去,摆出一大堆理由,说我年轻,容易适应迁居的变化,可以在纽约建立新的朋友圈,进入纽约上流社会和模特行业,在那里,能更好地施展我的才能。为此事,他们争吵了起来,而且,吵得很凶。母亲蛮横地说,别忘了,他不是我亲生父亲,在我走留问题上,没有话语权。她还说,知道他喜欢我,警告他,休想在我身上起歹心。比尔发怒了,说他虽只是继父,但从未感觉我不是他的亲生骨肉,甚至可以说,比亲骨肉还亲。因为,这些年来,母亲在我的成长上下的功夫甚少,与她那些纽约的酒肉朋友,走得太近。是他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的。听到这儿,母亲也急了,与他厮打起来,好像还给了他一个耳光。”
“你母亲动手打了人?你怎么知道她给了你继父一耳光子?”
“我听到啪的一声,接着,就是她歇斯底里的吵闹声和他们间的厮打,好像衣服和被褥也被撕了。我将头蒙在被单里,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后来,我打开了飘窗的窗户,只穿着件薄薄的睡衣,就顺着墙上的下水管和英国常春藤,爬下下去,独自一人,跪叩在漆黑一团和空档档的花园草坪上,仰首面对头顶的霹雳和从天而降的暴雨,闭目向老天爷祈求,如果上帝真想惩罚我,当晚,就让头顶的雷霆将我霹死……”
“后来呢?”
“后来,雨停了。第二天早晨,我发了高烧,差点儿得了肺炎。母亲和继父将我送进了急诊室,打了点滴。我在医院里,待了两天。这一下,可把他们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