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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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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2-07-13 22:53:53

善行

连下了数日的雨终于停了。

红彤彤的旭日升起,在云朵的包围下,闪耀着无比绚美的光芒。天空经风雨洗刷显得格外精神,雨后初晴的山川打点起十二分的妩媚。远望可见群山轮廓,重峦叠嶂中,青翠的山峰突兀而出,色彩明丽,清幽秀丽,俨然一幅天然绝妙的图画。

驿站的东边的村郭边,一道溪流涌入河口。银白色的河水泛起粼粼波光,因着雨后水涨,晴日辉映,比平时显得倍儿亮。一群鸟儿从水面掠过,一会儿就飞到对面山坡的大树丛中,唧唧喳喳的叫声此起彼伏。

初夏交响辉映的景致,那么欢畅、和谐。

唐代田园诗人王维在其《新晴野望》诗中,单道雨晴后明丽的阳光下,真好个充满生机的世界。

新晴原野旷,极目无氛垢。

郭门临渡头,村树连溪口。

白水明田外,碧峰出山后。

农月无闲人,倾家事南亩。

早起辰时(7点)刚过,驿站一片忙碌,弟子们在整理行装,准备继续被雨水中断的行程。抬头看看蓝盈盈的天,白咧咧的云,大家心情都很好。

驿臣那周岁半的男娃儿,见众人说说笑笑挺开心的,也蹒跚着过来凑个热闹。他倒不认生,扯扯这谁的衣襟,捏捏那谁的屁股。大家见这孩子活泼可爱,你摸摸头,我拍拍脸,他捏捏鼻子,或抱抱亲亲,将那小儿逗得“戛戛”直乐。

日期:2012-07-14 16:06:05

只是这会儿正忙呢,谁也没心思专陪他玩儿。

众弟子打理好行装,看人齐了,正在那套马驾辕,这就要开拔了。

忽听一声撕裂肝肠般的惨叫:“孩子……我的孩子!”

驿臣的妻子跌坐在西房的台阶上,脸寡白,手臂像枪似的指向东院的角落。

顺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却见那男娃不知何时跑到井台上,正伸出右手去够那井口辘轳上的绳子……

众人暗道“不好”,便一窝蜂地朝那奔,要从井口抢回孩子。

乱阵中,还是子叔疑动作快些,三两步过去一把抓住孩子,然后抱在怀里。

众人忽地围上来,关切地问道:“没事吧?还好,还好,没事了。”

这时,孩子娘浑身筛糠地跑过来,从子叔疑怀中夺过孩子,抽噎着嚎开了:“我可怜的孩子哎,你咋就这么狠心啊,丢下你娘就……”

子叔疑见她哭得不像话,在边上提醒道:“嗨,嗨,嫂子,孩子这不好好的么?你是怎么哭的呢?”

孩子娘这才完全清醒,不好意思笑笑,对众人,尤其是子叔疑,左谢右谢,上谢下谢,千恩万谢。

见她谢起来没完,子叔疑客气道:“大嫂,你就别谢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记住,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不丧气,不泄气哦!”

孩子娘连连点头说:“我不丧气,我没泄气。”

日期:2012-07-14 20:51:48

见孩子没事了,大家也就散了。又见孟轲在车架边招手叫大家过去。

见人都齐了,孟轲娓娓言道:“刚才,大家联手救下孺子的表现,让人心有所感,为师我就通过这起事儿收获了一些新思想。”

弟子听是“新思想”便多添了些兴致,纷纷聚拢来听先生的长篇评书。

孟轲先不宏论滔滔,而是指子叔疑问:“子叔疑,你跑去救那孩子,是不是想去和这孩子的父母拉关系呀?”

子叔疑头摇得像风柳,否认道:“非也,非也。我舅舅不让我乱拉……”

孟轲嘘他,转而问公都子:“公都子,你当时去救那孩子,可是因为要想在乡邻朋友中博取声誉?”

公都子回道:“不是的,弟子不图那个虚名儿。”

孟轲再问咸丘蒙:“咸丘蒙,你去救那小儿,是否因厌恶这孩子母亲的哭叫声,才产生这种同情心理的呢?”

咸丘蒙想了想道:“先生,非为此也,即使孩子的母亲是头牛,哭声‘哞哞’的烦人,在这种情况下我也去救的。”

孟轲问告子:“你呢?为何去救?”

告子沉默不答。

孟轲点点头,然后分析开了:“从孺子将落井而大家争先相救的事情,我想到的是每个人都有怜悯别人的心情。就像今天见小孩要掉到井里去了,大家必然会产生惊悸同情的心理——这不是因为想和孩子的父母拉关系,不是因为想在乡邻中博取声誉,也不是因为厌恶孩子的哭声。由是观之,无恻隐之心,非人也;无羞恶之心,非人也;无辞让之心,非人也;无是非之心,非人也。同情心是仁的发端,羞耻心是义的发端,谦让心是礼的发端,是非心是智的发端。有了这四种发端,如果能扩充它们便足以安定天下,如果不去扩充它们,就连赡养父母都成问题。由此理广而伸之,一个国家需要有个仁义爱民的君主人才能驾驭民心、凝聚国力,才不会四分五裂被外国蹂躏。”

日期:2012-07-14 22:34:48

一直默然无语的告子这时忍不住说话了:“我爱我的老师,但我更爱真理。先生,请相信弟子为学的诚意,并非有意屡次与你唱反调,我只是不能苟同于您的那套性善之论。我认为在这权贵腐败盛行、欺世盗名,国民没有廉耻、道德素质低下,官场买官卖官、行贿受贿公行,民众生活水平不升反降,官民矛盾日益突出这样一个假丑恶盛行,社会风气乌烟瘴气,公德和诚信被人弃诸粪土的社会中,你能看到什么样的希望和前景?你觉得靠现在的当权者发善心行仁政有可能处理好这些事吗?”

孟轲反问道:“即便你说的是事实,那么你是打算同流合污呢,还是准备抑心而自强,努力去改变这世道?告子啊,如果你能打破心的枷锁,你获得的将是天下之至理。这是个怎样的至理呢?它并不虚妄,而是蕴含在我华夏各族生生不息的历史长河中。经过多少年野蛮时代腥风血雨的洗礼,炎黄血统中才出现了那些星辰闪耀的英杰先圣,在我华族生死存亡之际力挽狂澜,力保我华夏傲然挺立于天地之间。现如今,一股妖孽化身人形潜入我炎黄族群之中,他们身披人皮,口吐莲花,以蛊惑人心的动人口号问鼎政坛,权势熏天。他们妖言也只能迷惑一时,万不能迷世一世,我等神州儿女定会荡清妖孽异种,还华夏神州清明天下。我等不才,以先行者大无畏之热忱,护佑我华夏神州浩然之正气,这样做才能无愧于列祖列宗,先贤先圣。”

当时的孟子言心性落在人类社会的伦理范畴内,这确实是先验的、形而上学的。如以井上救婴儿为例,人必需先具“落井将致死”与“婴儿对危险无知”的生活认知,否则何能有“恻隐”之应?然而,井上救婴儿虽不能证人必有“恻隐(善)之心(性)”,却也不能证人必无“恻隐之心”。就如在当今这个时代,每见有失恋女子跳河,跃入水中救人的往往是个命苦的民工,这似乎印证了人的本性之善;又听说有官员醉驾撞人后,不顾受害者的死活加大马力狂奔逃匿,事后再找人顶罪,这似乎又推翻了性本善的原理。看来人与人相比,本性还是有差别的。

孟轲及弟子们继续行程,告子却未同行。

他来到孟轲车前深施一礼,恳切言道:“感谢先生的教诲,弟子获益匪浅。然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打算回稷下学宫继续深化所学,这就与先生辞过。”

告子毕竟有自己独特的思想及独立之人格。其后,他汲汲所学,著书立说,终于在诸子的思想花圃中开出了怪异的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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