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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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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2-07-18 21:09:37

孟轲眯着眼思索了一阵子,然后才说:“谣诼产生于上下之间的隔阂,当上层的政治意图在下层的传播过程中不断被扭曲放大,最终就会转化为政治谣言。其实,谣言颠覆不了一个国家,动摇不了一个政权,也破坏不了社会稳定。因为只有虚伪的政权才害怕谣诼,也只有当某个国家极度脆弱的时候,谣言才可能将它击垮。可悲的是统治集团往往习惯以恐吓甚至恐怖的方式去治理谣言,但这样反会造成社会舆情的失控。基础不牢,地动山摇。一个国家政治稳定与否,社会舆论是否良性流动传播,通常取决于国君是否开明,经济是否繁荣,民生是否进步,分配是否公平……”

说到此处,孟轲忽然打住了话头,显出一脸忧容,自顾自地在那长吁短叹。

孟仲子问他何故如此,孟轲以悲天悯人的语气说:“可惜呀,盆成括仕于宋,离死不远了。死矣,盆成括!”

孟仲子惊问:“你怎么知道盆成括将被杀呢?”

孟轲:“盆成括为人小有才,却未闻君子之大道也,这足以招致杀身之祸。孔夫子说过‘危邦不入,乱邦不居。’盆成括选择这个时候留在宋国做官,不管出于何种考虑,都不明智啊。”

孟轲与宋王偃别后三天,宋国发生了贫民暴动。

大批民众聚集在王宫门前高呼口号,要求国君惩治贪腐、减轻赋税。一些情绪激动的暴民砸了一些豪华马车,烧毁几座府衙,场面极为混乱。

日期:2012-07-19 11:26:36

盆成括被戴盈之派去做安抚特使,在与民众对话时因说“你们现在就是官方板子上的肉,想怎么剁就怎么剁”的雷人之语引起公愤,被人从车上拽下来乱拳打死。

国都一时陷入极度混乱状况,戴盈之等大臣对此束手无策。

关键时刻,还是国君表现出一个最高权力拥有者在维护国家稳定方面的基本素养。宋王偃在国务会议上讲了一句很著名的话:“寡人认为动乱并不可怕。调皮捣蛋不要脸皮的人也许有,但不要命的人总不会有的。”

宋王偃决定出铁拳果断平乱。在某个月黑风高之夜,他调派禁军进城清理现场,“轰隆隆”出动的战车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手无寸金的乱民驱散,街面上只剩下全副武装士兵和横七竖八的死尸。武力镇压的结果是彻底恢复了国度的正常秩序,对暴乱分子杀了一批,关了一批,大部分经教育后也就放了。

事后追责,戴盈之因制造事端以及维稳不力被剥夺大夫之职,宋王偃宣布将他贬为平民,打回原籍,永不录用。

一驴,一车,一人,这就是平民化了的戴盈之离开都城时的全部行当。

那天傍晚,戴盈之像个孤魂野鬼似的驾驴车碾着驿道上破碎的夕阳,踏上返乡之路。此时的他,心中感到无比的孤坟和凄凉。

他不服啊。

我错了吗?我输了吗?我没官当了吗?戴盈之憋了一肚皮的冤枉话想要倾吐出来。四顾左右无人,他就把那头拉车的驴当做了沦落知己。

他拍着驴屁股叹道:“亲,苦也,苦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我身败名裂了,怎么就会输得这么惨呢?国君不仗义啊,你用别的由头整我,比如说我维稳不力,说我喜欢耍手腕整人,这些我都认了——他娘的臭官场啥人不这样啊?再如说我喜欢玩女人这点我也认了——他奶奶的那些个人面兽心的掌权者谁不喜欢呀?你国君不仅撤了我的职,还对我秋后算账,说我是大贪官,这也太不讲情面了吧?现在的官场的人都他妈的是贪官,凭什么专们整我?把我惹急了我就豁出去咬人,真让我交代,我能交代三天三夜,把宋国官场翻个底朝天。在宋国,不就是腐败分子用腐败分子,腐败分子反腐败分子吗?但我还不能豁出去这么做。留得青山在,我还要起来……”

那驴歪着脑袋听戴盈之诉了半天苦,却也替他感到委屈。听到最后,那驴心中累积了太多戴盈之的不平。

驴不平则鸣了。

驴脸拉长,驴颈抻直,驴嘴咧开,毫无顾忌地引吭高歌“尼玛——尼玛——冤呢……”驴的嗓音不错,就像当代国宝级歌手李将军的男高音独唱,阴柔阳刚并济,让戴盈之听来好不畅快。

驴车驶过一座木桥,戴盈之见前方不远处的老柳树下站着个人,似乎正向这边翘首企盼。走近了细看,原来是“湿露露”那丫头。

此刻,“湿露露”手里挥着幸福的黄手帕朝戴盈之招手,尖着嗓子拼命喊:“戴大人,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呢。亲,哪怕你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要跟定了你……”

见此,戴盈之心一热,眼泪忽的就下来了。万水千山总是情,就看啥人对啥人。于是,他跳起来忘情地对着“湿露露”大喊一声:“哈哈哈,霞姑——”

日期:2012-07-19 13:38:29

邹鲁之争

邹鲁边界,邹国境内高家庄。

曙色渐明,鸡鸣唱晓,宁静的村落人声渐起。老农吉联海早早离开家,扛着耒耜走向农田。

吉联海的妻子因病无钱治疗过世了,虽育有两儿一女,但大儿服兵役,小儿临时应了官差,女儿年满十四就被县官相中,纳入府内做婢女。这样,家中的农活就由吉联海一人顶杠。

云淡风轻,朝霞满天,金色阳光照在广袤的田野上,邹国的自耕民在地里辛勤劳作。

在田间松土锄草的吉联海从茂密的庄稼里直起身子,捶捶疲累的腰,挥汗间见大片绿油油的禾黍长势喜人,他那干瘦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远处传来的嘈杂声打破了邹人自耕自乐的自在。

吉联海循声望去,脸色大变。

从鲁国方向冲过来一群士兵,手持棍棒闯入邹人地界,不由分说,大声喝斥着殴打、驱赶在地里劳作的邹人。

邹人四散奔逃,吉联海反应不及,被鲁国士兵追上打翻在地。

吉联海辩说:“我是邹人,在自己的土地上耕种,你们鲁人凭什么打我?”

鲁头目眼一瞪说:“这块土地已划入鲁国境内,归我鲁君治下,这里将建起一排别院,供齐国大臣度假休闲养老。岂容尔等草民自在耕作?”

吉联海气急败坏地说:“你说什么?此处自古就是邹国的土地,邹人祖先世代在这块土地上耕耘收获,何时倒成你们鲁国的了?实乃强盗逻辑……”

鲁头目吼道:“老家伙说得太对了,我就是强盗,没见过我这么帅的强盗吧?告诉你,我们鲁君说这块地是鲁国的那就是鲁国的,你赶紧的,给我滚!”

日期:2012-07-19 15:46:25

花好月圆夜,邹君宫殿内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宫内张灯结彩,烛火辉煌。舞池中央摆放一排大鼓,钟磬乐起,四个身着齐B小短裙的女伎在香烟缭绕中入场,随乐拍跳起盘鼓舞。她们时而将身体盘成圆环,轻盈地贴着鼓皮起舞;时而高扬双袖,足离鼓面如飞鸟翱翔跳跃;时而环绕鼓沿游蛇起舞……

精妙而‎­妖​‍­‌­娆‍‎的乐舞表演使观者如痴如醉,欢叫、喝彩、跺脚、鼓掌组合成的声浪就要把彩棚给掀翻了。

在高台就座的国君邹穆公面呈猪肝色,因他一直处于兴奋状态。看到妙处,邹穆公拍案叫绝,连声喊道:“赏,都有重赏。”

他举起酒尊,搂着楚国使臣李晨鹏的膀子说:“晨鹏啊,感谢楚王美意,在寡人寿诞之际,派你专程赠送美姬以助佳兴。我们满饮一杯,以示寡人谢意。”

李晨鹏起身饮尽杯中酒,向邹穆公施礼进言:“敝国大王闻邹公为有德之主,愿与邹国结为世好。”

邹穆公大笑,群臣轮流上前敬酒祝贺:“楚国多细腰美女,江山‍‍­美‌‎​人‌​‎‍皆归我主所有,可喜可贺。”

“楚使臣携美姬为我君祝寿,实为国之盛事。祝主上寿比泰山,洪福齐天!”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窈窕佳人花落君王家,福莫大焉。”

四女伎停舞,手捧卮酒款款走到邹穆公面前,媚颜颂道:“臣妾祝主上江山永固,身体安康。”前后左右围侍邹穆公,轮流劝其尽饮。

邹穆公春风满面地环拥美姬,示意场上乐官奏诗乐《‍‍­美‌‎​人‌​‎‍》曲,自己带醉意咏唱:

有‍‍­美‌‎​人‌​‎‍兮,

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

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

四海求凰。

奈何寡人兮,

志于四方。

歌舞宴饮进入高丨潮丨,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这时,内官吴建人恭身而至,侧步走到邹穆公身边,附耳禀报:“主公,孟轲求见。”

日期:2012-07-19 18:07:19

邹穆公略感意外:“哦——孟夫子来了。他不是领弟子去齐都临淄了吗?”

吴建人说:“听说他三月前离开临淄,转道去了宋国,其后辗转回邹。他刚到的,特来觐见主公以祝寿,还说有要事上报呢。”

邹穆公起身整整衣襟,吩咐乐官道:“快,改奏礼乐。”

吴建人嘻嘻笑道:“我看没这个必要吧。孟轲又不是贵人,主公见见就是了。”

邹穆公用手指狠戳吴建人的脑门说:“你这没蛋子又没脑子的家伙,知道不?孟轲虽不是贵人,但他是个仁人。你们这些没出息的内官,就是狗眼看人低。”

吴建人嘻嘻笑道:“主上骂的太对了,在小的这两只狗眼里人跟人是不一样。”说罢,转身横眉竖眼尖着嗓子朝乐师大吼:“你们这些混账东西,还站在那儿像死人一样?快滚。”

侍从们赶紧将场中的大鼓撤下,四位女伎也入帐回避。宫中欢声渐止,大臣们私下议论道:

“是孟轲先生来了,大家都严肃点,别乱说话。”

“是啊,你看连主公都恭谨以待之,这孟夫子是个人物。”

“嗯,看来,我们又得听他唱一通仁义礼智的高调了。

“哎,人家孟夫子是帝王师嘛,他的话主公还是听得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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