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乡下,平和恩爱的夫妻在家也有上下,都是夫唱妇随的。小稚英的父母以前从未红过脸,这次大打出手。
因为急昏了的妈妈赌气说,把姐姐送给妓院算了,爸爸第一次搧了妈妈一耳光,妈妈为此寻死觅活地又打又闹。爷爷不劝不骂地说一声,他再不吃东西了,然后双目死盯着房梁。那眼神似乎准备承受房屋的轰然倒塌,也意味着寻短见的人在搜索最后的归宿,直吓得一家老少又抱头相拥大哭一场。
冷静下来后,父母忧心忡忡,已有点无计可施了。这时小稚英站了出来,她一席话改变了自己和冯家未来的命运。
一向胆大心细的小妹妹,认为两姐姐太木讷、不善言谈,加上饿得黄皮寡瘦完全没了“卖相”而影响了“销路”。作为家里的“白苕”,过去的底子让小稚英还残存着外表的底色和说话的底气。她怀着促成一笔好生意的想法,主动要那舅爷带她去试一试运气----或卖或送,话语间还表现出她争强好胜的天真。
“好死不如赖活着”,大家同意了这无奈之举。
全靠着小稚英的乖巧,在本县县城没走几家,就被来此索债的灌县药材商杨老太爷----龙百生的外公看上了。
那天舅爷帯起侄孙女已吃了几次闭门羹,在富人朋友处也碰了一鼻子灰。他顺道去一药贩熟人家里打探,正遇到那药贩与杨太爷在讨价还价说着什么。舅爷站一旁看着熟人,想等他空暇时再搭讪说事。濒临家破人亡的折腾,小稚英像一只受过死亡惊吓又急于求生的小动物,变得耳聪眼明极其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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