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常校长从眼镜后面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你不知道，学校一个萝卜要填几个坑呀！郑老师也管着俩年级呢，边老师还管着公社美工组，李老师家庭负担那么重，这回也得接下一个年级……”老太太两手一摊，“哪还有闲人呢？”

“不是有不带班的吗……”我提醒说。

常校长看定我，终于明白我的所指，声调也降下来了：“你说杨燕？”

我没有说话，却听见老太太轻轻叹口气：“那丫头今儿想干这个明儿想干那个，她能把自己管住了就不错，搞个会演吾的交给她还成，教课的事就甭考虑她了！”

我听出来，杨燕果然在学校里是个特殊人物，就像批林批孔时说**欣赏的一句话：天马行空，独往独来。

常校长看我仍沉默不语，又凑近我，用胖胖的手背拍拍我的肩头，压低声音说：“这咱娘俩儿悄悄说，你没瞅出来，那丫头老是粘着小苏，你喊都喊不动，再给她个机会，对小苏也不好哇！”

我忽然觉得好气又好笑，忽然想起电影里的一句台词：一个李向阳，就把你们吓成这个样子？

“我没搞过教学，接苏老师实在不合适……”

“那碍什么，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啥都会！”

“要不换别人接苏老师，我接别人……”

“怎么啦小郁，学校年轻老师少，把你要来就是要当大梁使！甭说别的了，我拍板，就这么定了！”

为了不让常校长为难，我只好盘算着怎么和苏庆阳接触。每次从苏庆阳宿舍门口经过时，可以清楚地看到他门上的锁在不在，我就不由得紧张。还好，一连几天，苏庆阳又不在学校。我暗暗缓口气，能拖一天是一天。这天下午放学，我无意中发现，苏庆阳宿舍门上的锁不见了，再一看，门开了一道缝。显然，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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