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杪春跟只欢快的小山雀似的,笑着跟晨音说道,“今日一早,便有好几位小主差人送礼过来,恭贺娘娘晋封,还特地递帖子,说是选个天气好的日子,请娘娘小聚。”至于为何不直接上储秀宫来,大抵是唯恐忌讳“养病”的安嫔。昨夜安嫔被拉回储秀宫后,皇帝便下过严旨,安嫔‘病愈’之前,不得外出。“对了,还有内务府的人也来了,不但把殿中这月的俸银捎了过来,还给孝敬了娘娘许多时鲜的果子,一点都不像素日里扣扣搜搜的模样。”之前每月领俸银时,杪春免不了要受内务府那些人的冷眼,如今一朝翻身,别提多快活了。“嗯,那人还说,要给按品给娘娘添置殿内陈设。不过汤嬷嬷回绝了,说是过些日子娘娘便要搬去翊坤宫,让他们好生添置翊坤宫便是,眼下这里不必太过麻烦。”汤嬷嬷正替晨音扣盘扣,闻言朝晨音福了福身,告罪道,“奴才自作主张了。”“我还能不知道嬷嬷。”晨音虚托了汤嬷嬷一把,笑着回道,“你做得很好,如今宫中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枪打出头鸟,此时确实不宜过于张扬。”昨日皇帝让她踩着宣贵人的脸封了嫔,若此时太过张狂得意,难免成为众矢之的。“奴才省得。”汤嬷嬷点点头,轻扯了杪春衣袖一下,示意她去外间守着,这才轻声与晨音说起另外一桩事,“今日天不亮,安嫔使人悄悄给奴才递信,说是想见娘娘一面。”昨夜的事,汤嬷嬷从杪春哪里知晓了个七七八八,隐约能察觉到晨音对安嫔态度较往日不同。她虽猜不透晨音的用意,却下意识选择相信晨音。否则,她才没那心思给安嫔传信。“嬷嬷,你安排一下。”晨音说道,“趁着午后,我去正殿一趟。”汤嬷嬷颔首,“娘娘放心,奴才会提前把云芝和小松子引开。”云芝与小松子,便是佟贵妃安插在储秀宫偏殿的人。方才汤嬷嬷特地让杪春去外面守着,正是防他二人。-午后,晨音避开储秀宫众人的眼,独自出现在门窗幽闭的储秀宫正殿。安嫔一见到她,二话没说,双膝一弯,行了个十分重的下蹲全礼。晨音避开,淡淡道,“你先起来,我有话与你说。”“昨夜多亏妹妹救我性命,可因我愚钝胆怯,不够果断,最后还连累了妹妹受伤。妹妹大恩,我如今这样子也无以为报,还请妹妹受下这个礼。”安嫔保持行礼的姿势,昨夜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她回来后吓得一夜未眠。把山洞中为何会出现和尚,青桃又是怎么死的,为什么皇上明明没审明白,便直接下旨要处置她们这些人。安嫔把所有事串在一处想,结果当然是什么都没想明白了。但有一点,她心底倒是十分清楚的……所以今日天不亮,她便迫不及待打发心腹去请晨音了。晨音睨着安嫔,她如今这幅恹恹的脸色,再配上言语动作,整个人瞧着倒是沉静真诚许多。可晨音却十分不习惯这样一口一个‘妹妹’,毫无棱角的安嫔,唇角抽了抽,“差不多就行了,你好生说话。”两人同居一宫快一年了,安嫔究竟是什么脾性,她太清楚了。“啊?”安嫔面上一僵,似没理解到晨音的意思。“我让你别装了,有话说话。”晨音不耐道,“我不能在你这里久待。”“我没装啊!”安嫔一脸委屈,眼眶绯红,“昨夜你先是给我斗篷,教我脱困之法。又不惜为我掌斥安贵人,得罪佟贵妃,引来皇上。”“后听说我要被处置了,更是冒着性命之忧擅闯养性斋,揭露敬嫔,保我周全。甚至还替我挡金簪受伤。我是真的承你这份情,十分感激。”“往日是我眼瞎对不起你,不知这深宫之中,你才是唯一一个真心实意待我之人。”大约是说到了动情处,安嫔双眼发光,一边哽咽一边真情实感的去拉晨音的手。晨音觉察出她的意图,不动声色避开。安嫔可怜巴巴的瘪瘪嘴,只好改揪帕子。“妹妹你放心,我性子虽不好,却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我今日找你来,便是想把这些年我安插在各宫的人告诉你。你昨夜得罪了贵妃与宣贵人,她们以后肯定会找你麻烦,你手底有几个人,也好自保。”“……”晨音面色古怪,下意识往安嫔脑袋上瞅了一眼。安嫔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也太能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什么这也为了她,那也为了她……听得她都快以为自己撞坏脑子失忆了,忘记了这么感天动地的姐妹情。实际上,晨音最初只打算给安嫔支招。让她千万不能当众宣扬出敬嫔逾矩之事,免得一次被戴两顶绿帽子的皇帝气怒之下,什么话都不听,直接把她杀了。以及让她记住,在适当的时候,必须对自己狠一点,抹抹脖子表现一番忠贞。说不定皇帝会念在她还算懂事,没有大肆宣扬敬嫔之事,又敢用死以证清白,饶恕她一命。说到底,晨音起初根本没想搅和到这事儿里面。后来之所以决定出手,不过是突然想到,能以宣贵人为突破口,创造一个与皇帝和解的机会。至于其中几次帮到安嫔,纯属顺势而为罢了。安嫔这满腔感激,晨音实在无福消受。晨音正准备把安嫔从不着边际的幻想里唤醒,让她别把自己感动坏了。剖白完心意的安嫔却先她一步,满面担忧的往晨音手里塞了一张纸,“这是名单,你千万收好。”“对了,还有这些。”安嫔打开桌上的大描花漆匣子,费力往晨音面前推了推。“这是我所有的体己,妹妹你都拿着。宫中需要打点的地方多,养这些人更是花费巨大,免得你银钱不凑手。”晨音瞥了眼满匣子的金玉宝石,又看了看仿若交代后事的安嫔,神色微妙。“咳——”晨音指尖在桌上点了点,挑眉问道,“看你这架势,这辈子是不打算出去了?”安嫔没领会到晨音的言外之意,哭丧一张脸小声嘟囔道,“我能留下一命,已是不辛中的万辛,皇上怎么可能放我出去。”“怎么不可能。”若安嫔得救后,这辈子只能被囚储秀宫,她昨晚根本不会救她,今日更不会往正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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