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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22-09-30 07:50:01

(106)

雷霆雨露莫非天恩。

有了天子的恩宠,蔡攸官运亨通、青云直上。

公元1119年,蔡攸进开府仪同三司、镇海军节度使、少保等,跻身朝廷重臣之列。此外,徽宗还有特旨,令其自由进出皇宫,甚至不受时间限制。不仅如此,还恩准其妻宋氏自由进出后宫,令其子蔡行领殿中监。所谓富贵满门,说的就是这般情形吧。

至此,论天子的宠幸,蔡攸相比父亲已不逊色多少了。可也正因为如此,这父子俩的关系渐渐变了味。不过,却很难找到两人翻脸的标志性事件。

想来,这里面少不了清官难理的家务事。毕竟,此时的蔡氏已是京城望族,枝繁叶茂、人员众多,事务繁杂、叽叽喳喳,父子俩难免会有些摩擦,日积月累伤了和气。

不过,更重要的原因,还是争取夺利。权力面前无父子。父子同朝为官、同侍一君,两人争相邀宠又都嗜权如命,彼此相争也就不足为奇了。当然,这里面肯定也少不了政治对手的挑拨离间,令父子俩猜忌加深、争斗升级。

不管什么原因,事实就是父子俩最终各立门户,在朝廷内外拉帮结派、相互攻讦,亲生父子形如陌路、渐同仇寇。

蔡氏父子失和,闹得很凶,以至于京城内外尽人皆知。徽宗自然也有耳闻。有意思的是,他得知蔡攸自立门户,便特意赐给他一座大宅。巧的是,这座大宅与蔡京府邸正好大门相对。如此,每日进进出出,父子俩或许是百感交集。蔡京做父亲的,自是别有滋味在心头;蔡攸做儿子的,估计也不会喜上眉梢,多少有些哭笑不得。

徽宗此举,意味深长。这里面传递的信息,足够京城百姓在茶馆酒肆里眉飞色舞的谈论许久。徽宗的意思无论怎样解读,至少有一条是确定的:他希望蔡攸不要站在父亲身后了,或者说他希望蔡攸站在蔡京的对立面。

蔡京、蔡攸虽是父子,却也都是宠臣。

站在天子的角度,宠臣失和、彼此争斗,恰是所望。

日期:2022-10-06 10:24:32

(107)

说到底,在徽宗眼里,这对父子的用处大有不同。

对蔡京,他是作为大臣来用的。蔡京的行政之才,尤其是理财能力,天下人有目共睹,徽宗更是受益匪浅。尽管如此,他对蔡京仍是且用且防,四上四下就是证明。一旦发现蔡京权势过大,他便将其罢相夺职,只是继任者没有蔡京能干,搞不好朝政又敛财无方,不得已又将蔡京召回来。对徽宗的这点心思,蔡京心知肚明,所以无论贬官还是复相,他都坦然受之,绝不跟徽宗使小性子,让干就好好干,让走就立马走。

蔡京是大奸臣,这点不容置疑。为保个人权势、自家富贵,他对徽宗无底线的逢迎拍马,甚至提出丰亨豫大之说,不惜敛天下之才,来维持徽宗个人奢侈无度的生活。

不过,在宰相任上,蔡京还是做了些事情的,这点后世也难以一概抹杀。换句话说,蔡京固然无耻,但大权在握时,他也会履职尽责,做些宰相该做的事,还是有些追求的人。

这样的蔡京,即便在朝野上下声名狼藉,徽宗也难以舍弃。他需要蔡京帮他敛财、维持奢靡的生活,也需要蔡京替他治理朝政、管理国家。

对蔡攸,徽宗完全是另外的用法,只在玩乐而已。

虽然姓蔡,虽然是蔡京的儿子,但毫无疑问,蔡攸是个不学无术之徒。据说,他从小便不爱读书,反而喜欢飞鹰走狗、​​浪‎‌­荡‍­‎‍街头,十足的纨绔子弟。少年时,他跟随父亲出入宫禁,常和宦官们混在一起打闹,很喜欢模仿戏子伶人之态。

得宠之后,蔡攸更是广泛交结内侍以为援手。他还推荐了很多人在天子身边做侍从,也多是些阿谀之辈、酒色之徒。他时常劝说徽宗:人主应以四海为家、太平为娱,岁月苦短、白驹过隙,何必徒自劳苦?

徽宗宠爱蔡攸,每每召见谈的不仅无关朝政,甚至连琴棋书画都不是,而是纯粹的消遣,格调很低且越来越低。

知道徽宗喜欢伶人戏子,蔡攸便涂脂抹粉,再穿上短衣窄裤,夹杂在歌舞艺人、小丑侏儒之中,说些市井无赖、淫夫荡*的​​浪‎‌­荡‍­‎‍话来博天子一乐。

知道徽宗尊崇道教,蔡攸便自导自演了一些骇闻奇观,比如珠星璧月、跨凤乘龙、天书云篆等等;还同道士林灵素等人争宠,在天下广修神霄玉清宫,耗费人力物力无数。

据说,在蔡攸大宅的地下,修有弯弯曲曲的通道,直接连通皇宫大内。入夜后,徽宗时常顺着地道过来,在蔡攸家花天酒地、彻夜不归。后世有人考证,所谓徽宗私修暗道出宫与李师师相会,故事的源头和灵感便来自蔡攸这里。

这样的蔡攸,徽宗又怎能不满意呢?

日期:2022-10-07 08:41:42

(108)

工于心计、不择手段的蔡攸,自然是名利双收。

可他并不满足,还想着大刀阔斧地干一番事业,更上层楼。

在联金灭辽之事上,他坚定地站在童贯一方,极力在徽宗面前鼓吹,甚至还煞有其事地上奏请求北伐燕京。这时的蔡攸,还真当自己是国之柱石了。

权力是最好的​‌春‎‍­药‎​­‌。权力越大,越让人亢奋,也越让人看不清自己,以至于野心膨胀,渐至癫狂。道理谁都懂,人在没有权力时,都知道要节制权力、慎用权力,可一旦大权在握,身边围满阿谀之徒,时时被谎言包裹,清醒和自察就成了无比艰难之事。这是人性之殇,几乎难以自我跨越,惟有靠制度和监督方能遏制。

蔡攸真敢上奏,徽宗也真敢用他。之后,徽宗命他作为童贯的副手,两次率大军北伐。一方面是给他建功立业的机会,堵住天下人的嘴;另一方面是用他来监督制衡童贯。也就是说,在徽宗眼里,蔡攸还真是个可用之才。一对君臣,两只糊涂虫,一个是真把他当回事,一个是真拿自己当回事。

靠着这番经历,胸无点墨、寸功未立的蔡攸,在朝廷付出巨大代价赎回燕京后,居然进少傅、少师、封英国公,后来还领枢密院,进太保等,显赫一时。

蔡攸最风光时,六个儿子均在朝中为官,不是大学士便是内阁直学士,父子七人同殿为臣,均着紫袍莽带,真是风光无限、富贵逼人。

随着权势日盛,蔡攸也越发跋扈,渐至无人伦之理。此时再看蔡京,早已不是老父亲,而是赖着权位不走的眼中钉了。为赶走父亲取而代之,蔡攸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据说,某日蔡京正在家中与客人闲坐,忽报蔡攸来访。蔡京面露惊诧之色,让客人到侧房暂避。蔡攸进屋后并未施礼,而是径直走向蔡京,抓起他的手似是在诊脉,随即开口问道:父亲脉势舒缓,身体可有不适?蔡京回答:没有不适,身体尚可。蔡攸哼了句,如此甚好,便转身离去。

来客透过门缝目睹了全程,疑惑不解地问蔡京:这是怎么回事,令郎是何意呢?蔡京说,先生真看不出来吗?这小子是盼我有病好罢我的官。果然,几日后,徽宗下旨令蔡京致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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