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2-09-06 22:28:26
李纨一夜未能睡好。天一亮贾兰就来到母亲住处,说:“母亲,孩儿昨晚来过,见您不在,是看花灯去了?”
“哪有这么逍闲的性儿!我问你,今天是什么时候了?”她把所有怨气开始往儿子身上发。
“是正月十六。”儿子说。
“莺儿的案子审了多少天了?”母亲问。
“一个多月了。准确地说有三十五天了。”贾兰说。
“这三十五天,你在做什么?”母亲进一步问。
“大家忙于过年。”儿子答。
“我问你,你在做什么?”母亲高声地说。
“处理节前节后的事,我很忙。”儿子解释说。
“莺儿的事你管了没有?”李纨问。
“实在忙不过来,准备过元宵节后……”贾兰表态。
“不要推这推那了,你们过大年,她在受活罪呀!”母亲说。
“孩儿知道。”贾兰点头道。
李纨板着铁青的面孔说:“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点给她洗脱冤情?难道就不能在年前吗?你媳妇还对我讲什么法和理。冤枉好人,天理难容!”
贾兰看见母亲怒气冲冲,猜想可能是昨晚黄岚把她气了。清官难断婆媳事,他不敢多作解释,只是恭恭敬敬地站着,说:“母亲说得对,虽然节前节后公务繁忙,事实上还是不够尽心。请母亲放心,孩儿立即去查出真凶,为莺儿早日昭雪。”
“还有,莺儿关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吗?你去顾问过吗?”母亲问。
“我交代过,但没去看过。”贾兰说。
“关在地牢里是你交代的?那是人住的地方吗?”母亲说。
“怎么是地牢呢,地牢里不是有个死囚吗?我已经告诉他们了,莺儿是冤枉的,要好好照看。”
“谁还把你的话当话,人家银子送进去了,死囚换牢了,莺儿进去了,你知府还不知情,真是糊涂呀!”
“真有此事?孩儿马上究问,查明原因,给莺儿换房。”
“你们两个当官的兄弟,可把我的莺儿给折腾死了!”李纨叹息道,想想儿子一惯宽人律己,要他将部下怎么样也不现实,再者“水至清则无鱼”,也就不再多说了。她态度和缓些说:“换房倒是小事,何时能够了结此案?”
“一个月内。”贾兰表态。
“不行,限你半个月。”李氏严肃地说。
“好的,争取半个月。”贾兰思考一会儿说。
“不能说争取,而是要保证。”李氏想了想后,接着说,“明天你亲自带一班人到吴江去,务必把真凶查出,否则不能回府,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统统给我甩掉。人命关天是大事,这是公公允允的断案,真正的为民伸冤。”
“母亲说得对,儿子照您的吩咐,明天就去。”贾兰表示。
“你去吧,必须按时了结此案。”李纨说。
贾兰是吴江的老知县,吴江百姓十分敬重他,可以说是有口皆碑。
贾兰对吴江人文地理等了如指掌,这次带领一行五人,绕开吴江县,直达平望南湖村,进行微服察访。
他们在平望紧张地探查了八九天,前后到过盛泽、震泽、湖州、嘉兴等地,同时往返苏州两次,进行详细的了解取证,于正月底回到苏州府衙门。贾兰一到府衙,首先向母亲禀告调查结果。母亲满意地说:“很好,真凶找到了,为防有变,越快越好。何时开审?”
“孩儿即刻去准备,最快要等三四天,就在二月初头是了。”贾兰明确地说。
日期:2012-09-07 10:21:28
贾兰是吴江的老知县,吴江百姓十分敬重他,可以说是有口皆碑。
贾兰对吴江人文地理等了如指掌,这次带领一行五人,绕开吴江县,直达平望南湖村,进行微服察访。
他们在平望紧张地探查了八九天,前后到过盛泽、震泽、湖州、嘉兴等地,同时往返苏州两次,进行详细的了解取证,于正月底回到苏州府衙门。贾兰一到府衙,首先向母亲禀告调查结果。母亲满意地说:“很好,真凶找到了,为防有变,越快越好。何时开审?”
“孩儿即刻去准备,最快要等三四天,就在二月初头是了。”贾兰明确地说。
二月初三那天,苏州府大堂布置得庄严肃穆,堂鼓响后,贾兰正堂坐,贾桂仍坐左旁陪审。贾知府仍按程序审理,约审了半个时辰,当问到砒霜来源时,莺儿也和上次一样,提出了几句反问。此时贾知府宣布:“传原告严阿花上堂!”
原告赖和嫂子胆怯色色地走上前来,说:“青天大老爷,民妇严阿花到。”
“你叫什么名字?”贾知府问。
“我叫严阿花。”
“家住哪里哪村?”贾兰问。
“平望南湖村。”严氏答。
“你就是与薛氏隔壁邻居?”知府问。
“是是是,是隔壁,我和薛氏是妯娌,是共门出入的。”严氏说。
“你在状纸中说薛氏是用砒霜害死赖二的,对吗?”贾兰严肃地问。
“是的。薛氏确实是用砒霜毒死其丈夫赖二的。”严阿花说。
“你哪里知道是砒霜毒死的呢?”贾知府问。
“这这……这,听说人吃了砒霜后就七窍流血,赖二是这样死的,所以说是砒霜谋害死的。”严阿花说。
“薛氏放砒霜时,你有否看到?”知府问。
“我从门缝中看见薛氏在粥里放下白色的东西,我以为是放糖霜,后来才知道她放的是砒霜!”严氏说。
“本府从未见过砒霜,听说砒霜颜色不是白的?”知府说。
“是白的,我看到是白的。”严氏说。
“哦!你见过砒霜?”知府问。
“没有,没没……只是听说的。”严阿花说。
“刚说是看到的,现在又是听说的,听说的怎么说定是白的呢?本府以为是黑的。”贾兰说。
“的确是白的。不信去问药铺便知。”严氏说。
“砒霜药铺有卖?”贾知府接着问,“如果真的是砒霜毒死赖二,她从什么地方买来的?”
“这可说不清楚,反正街上有卖的,谁知道她何时何地买来的。”严氏说。
“你知道哪些药铺有卖?”贾兰问。
“听说药店里有卖,但不知何地何店。”严阿花说。
“苏州保生堂药店有卖没有?”知府有意提到保生堂三字。
“我保生堂药店没去过,不知他店里有没有砒霜卖。”严氏心慌意乱地说。
“那你八月初八到过苏州吗?”贾兰紧逼问。
“我没有到过苏州。”严氏摇头说。
“你要老实讲来,是到过还是没有到过?”知府严厉地说。
“让我想想。”严氏声带颤抖道。
“一句话,是有还是没有?”知府高声地边拍响子边问。
“好像到过。”严氏半承认说。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不要好像。”贾兰猛拍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