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愤怒之火油然油然而生。但我还是强压住自己的愤恨情绪,顺势问了棍子:“哎,我说,棍子,你一个市井无赖,怎么知道我有一个市长朋友?”
棍子一般不发火。他一听我的话,就笑了起来。边笑边伸出右手食指,指了指屋顶。然后,他说出两个字:“天意。”
我终于了解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日期:2007-6-11 22:22:45
我的情人是市长(48)
如果说,称棍子是黑社会的老大,那是我太瞧得起他了。我知道他的那副德行。他只会玩点儿小聪明,耍点伎俩。就凭他那点本事,是决计成不了气候的。所以,我就当面骂了他,说他不过是一个市井无赖而已。但可怕的是,他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我的隐私。我有椏这么一位朋友,在这座城市内,我自以为,保密得连我的影子也不会清楚知道。别看这座城市多么繁荣昌盛,白天夜晚,人声鼎沸,熙熙攘攘。其实,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在这部厚厚的城市百科全书中,连一个标点都算不上。我就是我,我是无产阶级。除了椏,我还有什么?我还不是茕茕孑立?我能告诉谁去我?况且,我也不会傻到这种地步,说自己交上了这么一位市长朋友啦!我想自己还是有一点矜持的。我猜想,椏似乎也看上我这点,才与我保持关系。心照不宣而已。
着实使我吃惊的是棍子背后,一定有人。凭我的直觉,肯定有阴谋在里面。本来嘛,我交任何一位朋友,用不着保密,也用不着这样担惊受怕。可是,椏不同,他的身份和他现在的家庭处境,限定了我,必须为他保守秘密。我想,棍子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就非同小可了。倘若被棍子传播开去,这对椏的政治生命,无疑是本市的一艘泰坦尼克号沉没,他手中的录像带就是寒冷彻骨的冰山。我这样想着,感到自己的脊梁里,有一股冷气在咝咝地往上冒。我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我用手捏捏牛皮纸信封,这包裹着的一盒录像带,虽然在我手里了,但这并不意味着可以消灭证据,从此可以高枕无忧了?这棍子就是这点水平,骗谁呢?
这时,我判断时间,约莫已是凌晨三四点钟了,离开亮已不会太远。我毫无睡意。这一夜,我像是半路上遇到了恶魔,并神魂颠倒地与其一道,在阴风阵阵的十八层地狱里穿行了一遍。
我一听棍子边笑,边伸出右手食指,指指屋顶说天意时,我就琢磨着,如何才能套出棍子的话来。我想弄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走了过去,自己倒满了一杯茶,随后,我不客气地,一屁股做在他旁边,咕噜咕噜,先喝了起来。
边喝边想,我还是决定采用开门见山的方式,问问棍子。我说:“棍子,你我今世无冤,前世无仇,况且,我们还恋爱一场,好结好散。你就没必要这样,像个劫匪似地,要我的命呐。不错,我是有一个这么一个朋友,但仅此而已。朋友嘛,我想,他是不太有可能,会帮我这个忙的。到时,那该怎么办啊,你?”
“不帮?……不会吧?他一定会的。”棍子开始摇头晃脑起来,看得出,他胜券在握。“这小人样。”我恶心地在心里暗暗骂道。“你咋这么自信?”我问。
他一听我的话,就笑了起来。
日期:2007-6-12 18:26:16
我的情人是市长(49)
天蒙蒙亮时,这个房间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一个女人的剪影出现在门口。过了一会儿,我才看清,站着的是舒子。我真猜不透,她是棍子的夫人,还是仆人。棍子慵懒地朝上伸出两只胳膊,歪歪脑袋,使劲地打了个呵欠,然后,满意地从藤椅上站起,说了声:“该走了。”我终于能迈出这个房间的大门。
这时,我才看清昨晚我莫明其妙地被他安置在了一个奢华却密不透风,这样一个隐秘的空间内。
我走出大门,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后,便进入另一条暗道。不过,这个暗道没有全黑,开着几盏灯,像老人的眼睛,昏花一片。我跟着棍子走着,一路默不作声。不一会,暗道尽头了,展现在我面前的,是一爿狭窄的天空。天空惨白惨白,像我的脸,我想我的脸色,可能也与其一样。天空下是一个不大的院子,院子内杂草丛生。昨晚大雨过后,水珠像刚哭过的小孩子的眼泪,挂在草叶尖上,晶莹剔透,有的还在滚动。
我看到茂盛的杂草已覆盖两边院墙的下部,仅露出的院墙上端,画着一些壁画。出于好奇,我侧过头去。这一幅幅壁画所表达的内容,令我惊慌失措。画面都是一些猛男与美女、野兽与美人的交媾图,其间充斥着一些性虐待、强奸甚至杀人,……画作色彩斑斓,用色大红大紫。细观其形状尺寸大小,逼真得如真人,毛发皮肤又细腻得如照片。
这是一组惨无人道的壁画。回想起昨晚的经历,一时间我仿佛置身于地狱一般,我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我瞥见其中一幅画,画中有一美女,身带厚重的枷锁,她丰满的大腿,被五花八门的刑具桎梏。旁边至少站着五六个全身赤裸的精壮汉子,正如饿鬼一般,全方位啃咬、攻击着被绑在刑具架上的女人,他们带着满足的神情,淫荡地笑着,对女人进行着肆意的淫亵和凌辱。紧旁边的则绘着一条巨蟒正纠缠着赤身裸体的美女,美女白晳细腻皮肤与蟒蛇粗糙的鳞片引成强烈的视觉冲击。美女张大着嘴,似乎正向我呐喊。她的一张惊恐的脸,使我感到,自己原来就是那么悲愤、那么狂怒,那么的无奈……,美女背后,是到处喷溅飞舞着的鲜血。画得像雨。这是血雨,我感到那肮脏的鲜血就要飞溅在我自己的脸上。我赶紧逃离。
这时,有一位长得五大三粗的守门人,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他前来为棍子启开了重重深锁的大门。这时,我才迈出了这座令人恐怖的庄园,终于呼吸到了第一口山乡早晨清新的空气。
这座建在山坡上的庄园,像是建在魍魉世界之中一样。院内到处充满着阴森、诡异的气息。回想起昨夜,自己怎么会鬼使神差地跟着棍子,走入这座地狱之门时,我还是毛骨悚然,惊恐万状。“太可怕了……”我在内心默然尖叫着。
回去的路上,我的脑海里,始终浮现着院墙上那组惨无人道的壁画,挥之不去。我甚至听到了虎啸狼嚎的声音,听到那女子在蟒蛇的淫威下,无助地呐喊。这组壁画,它仿佛在向我预示一些什么?
日期:2007-6-16 16:50:02
我的情人是市长(50)
回到城里,我竟大病一场。连续一星期零三天,我未进任何东西,其中也包括水和药。胃空荡荡的,如冬眠一样,竟然也跟着我,连续一星期零三天,无声无息地也未向我提任何抗议。我以为自己快要死掉了。我无力地躺在床上,揣摩着死亡。原来,这死也不过如此呀,死一点也不可怕,既没有痛苦,也没有快乐,如此而已。如果说,一定要我说点什么不如意的话,那就是自己的头脑好像不太听使唤罢了。昏头昏脑的,没有白天和黑夜之分。而且,那院墙上惊世骇俗,惨无人道的壁画,始终在我的头脑中出现。我连续一星期零三天,做了许许多多噩梦。,我的脑袋,已另时改造成了一座电影院。但令我奇怪的是,我这个脑袋里的电影,恰都是同一内容。这使得越看越厌烦,越看越累人,最后看得我近乎虚脱。我梦见自己就是那壁画中的女子。